第584章 位面探险56
骨铸仙穹
王新立于空间核心的混沌石台之上，指尖悬着一缕跳动的金色仙元，目光穿透层层叠叠的空间壁垒，落在那片被血色雾气笼罩的囚笼区域。那里，百余道散发着仙级威压的身影正疯狂撞击着结界，每一次碰撞都让整个空间发出不堪重负的嗡鸣，可那些看似脆弱的血色光膜上，却始终只泛起涟漪般的波纹，连一道裂痕都未曾出现。
“又弱了些。”他轻声呢喃，指尖仙元微微晃动，囚笼区域的血色雾气骤然浓郁几分，如同贪婪的触手般钻进那些仙级强者的七窍。下一刻，此起彼伏的惨叫声透过结界传来，原本还能勉强维持仙躯形态的强者们，躯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下去，一缕缕莹白色的仙魂被雾气强行剥离，化作精纯的能量顺着空间脉络，汇入王新脚下的混沌石台。
石台中央，一枚拳头大小的黑色晶体正缓缓旋转，每吸收一缕仙魂能量，晶体表面就会浮现出一道细密的金色纹路，散发出的空间波动也随之强盛一分。这是他耗费三千年心血炼制的“万魂空间晶”，也是这片人造空间的核心，从最初只能容纳筑基修士的小世界，到如今足以承载仙级强者厮杀的半仙界，每一次蜕变都浸透着数不清的仙血与亡魂。
“山川更加巍峨，河流更加奔腾……”王新闭上眼，感受着空间各处传来的变化。东方的苍梧山脉，原本不过万仞的山峰此刻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拔升，裸露的岩石缝隙中不断涌出乳白色的灵气，在山巅汇聚成一片片灵气云团；西方的忘川河，河水奔腾的声响比昨日又雄浑了三分，河水中翻滚的不再是普通流水，而是蕴含着法则碎片的“仙源水”，哪怕是普通修士在此沐浴，都能加速道基凝练。
可只有他知道，这“巍峨”与“奔腾”背后藏着怎样的残酷。苍梧山脉每升高一丈，就需要十名金仙强者的仙魂作为养料；忘川河每拓宽一尺，就要吞噬三名太乙仙的仙躯。他曾亲眼见过，一名不愿被抽取仙魂的大罗仙，被空间法则强行撕裂躯体，仙魂在血色雾气中挣扎了三个时辰才彻底消散，而那一次，苍梧山脉直接拔高了千丈，灵气浓度暴涨三倍。
“值得吗？”一个微弱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同样的疑问在吴日天身上一样发生过，那是三百年前被吴日天吞噬的一名人族魔修金仙的残魂，即便过了这么久，偶尔还会在他心绪波动时浮现。吴日天猛地睁开眼，指尖仙元暴涨，瞬间将那缕残魂彻底碾碎，可心底的悸动却久久无法平息。
值得吗？他不止一次问过自己。
三千年前，玄渊界被域外魔族攻破，人族圣地昆仑仙宗被付之一炬，他的师父——当时的人族守护者、半步仙帝的凌虚真人，为了掩护残余族人撤退，以自身仙魂为引，引爆了仙府本源，与三名魔族皇者同归于尽。
那时的他，不过是个刚入金仙境界的修士，躲在尸山血海之中，看着魔族将人族修士的仙魂抽离，炼制成提升修为的“魂丹”，听着长辈们的哀嚎与怒骂，却连冲上去拼命的资格都没有。
“为人族复仇，为了登顶……”人族修仙者的责任，握紧拳头，指节因用力而泛白，“牺牲再多也在所不惜。”他还记得，最后一批人族幸存者在传送阵前，将所有资源塞到他手中，眼神里满是期盼：“活下去，一定要变强，将来一定要为我们报仇。”
从那时起，“变强”就成了他唯一的执念。他辗转于三千小世界，见识过无数残酷的修炼体系，最终选择了这条最极端、也最快速的路——以空间为炉，以仙魂为薪，炼制属于自己的“仙穹”。只有拥有足够强大的力量，才能抵御域外魔族，才能让人族重新站在诸天万界的顶端，那些被囚禁的仙级强者，不过是他通往巅峰路上必须踏过的垫脚石。
“嗡——”
就在这时，脚下的万魂空间晶突然剧烈震动起来，表面的金色纹路开始疯狂闪烁，原本稳定的空间法则出现了一丝紊乱。王新脸色微变，连忙盘膝坐下，将自身仙元源源不断地注入晶体之中。他能清晰地感觉到，空间的“饥饿感”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强烈，原本足以支撑空间稳定运转的仙魂能量，此刻就像杯水车薪般被快速消耗。
“是要晋升了吗？”王新心中既兴奋又紧张。他知道，这片空间已经达到了半仙界的极限，再往前一步，就是真正的仙界。一旦成功，他不仅能获得更强大的空间法则加持，自身修为也能借此突破仙帝境界，距离复仇的目标又近了一大步。
可晋升仙界所需的能量，远比他想象中要庞大。
“需要无尽的仙级境界……”王新眉头紧锁，目光再次投向囚笼区域。那里的仙级强者已经只剩下不到五十人，其中大部分还是金仙和太乙仙，大罗仙不过寥寥数人，这样的能量储备，连晋升所需的零头都不够。他之前也考虑过晋升的问题，却没想到会来得这么快，这么突然。
“仙帝是最好的养料。”这个念头如同闪电般划过脑海，王新的呼吸瞬间变得急促起来。仙帝境界的强者，仙魂中蕴含的能量与法则碎片，是普通仙级强者的百倍不止，若是能得到一名仙帝的仙魂，空间晋升的能量缺口至少能填补七成。
可他自己，也不过是三个月前才刚刚突破到仙帝境界的新晋仙帝。在玄渊界覆灭后，诸天万界的人族修士本就所剩无几，达到仙帝境界的更是凤毛麟角，他去哪里找另一名仙帝来当“养料”？
“仙级之上的境界划分……”王新突然想起了自己的另一个困惑。突破仙帝之后，他明显感觉到修炼之路并未断绝，可无论他如何推演，都无法触摸到下一个境界的门槛。他曾查阅过无数古籍，却只找到零星几句模糊的记载，有的说仙帝之上是“仙尊”，有的说叫“天帝”，还有的说要破碎仙界，成就“界主”之位。
这些混乱的信息让他无从判断，而空间晋升仙界，必然会触及更高层次的法则，若是不能提前了解仙级之上的境界划分，别说利用空间突破，恐怕连晋升过程中的风险都无法应对。
“只能找他们了。”王新深吸一口气，起身走到混沌石台的另一侧。那里，两座一人高的水晶棺并列摆放，棺中分别躺着一道庞大的灵魂虚影——左侧棺中是一条通体覆盖着金色鳞片的神龙，龙角弯曲如月牙，即便陷入沉睡，周身仍散发着令人心悸的龙威；右侧棺中是一只五彩斑斓的凤凰，羽翼收拢，尾羽垂落在棺底，每一根羽毛都闪烁着火焰般的光泽。
这是神龙大神和凤凰大神的灵魂虚影，是上古时期便已存在的神兽强者，在玄渊界覆灭时，为了保护人族幸存者，与魔族大战身受重伤，在黑山陷入沉睡至今。
而王新自从接触到黑山地底神级大阵，自然就结识了两位大神，这才有了祭祀，灵魂秘境老祖的结识。混沌本源在太极之地诞生。王新用空间中最精纯的灵气滋养他们的躯体，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借助他们的力量。
“前辈，晚辈有要事相求。”王新对着水晶棺深深一揖，声音恭敬而诚恳。他知道，以两位大神的修为，即便陷入沉睡，意识也能感知到外界的动静，只是需要时间唤醒。
果然，片刻之后，左侧水晶棺中的神龙缓缓睁开了眼睛，金色的竖瞳中闪过一丝迷茫，随即锁定了王新：“是你，王新？你突破到仙帝境界了？！”神龙大神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带着刚苏醒的疲惫，“找我们，是为了空间的事？”
王新心中一喜，连忙点头：“前辈慧眼。如今这片空间已达半仙界极限，即将晋升真正的仙界，只是晋升所需能量过于庞大，晚辈手中的仙级强者不足，且对仙级之上的境界划分一无所知，恳请前辈指点。”
右侧的凤凰也缓缓苏醒，凤舞扇动了一下羽翼，水晶棺中顿时泛起一层淡淡的火焰：“晋升仙界？倒是比我们预想中快了不少。不过你可知，人造空间晋升仙界，远比自然形成的仙界要困难得多，不仅需要海量的能量，还需要渡过‘天罚雷劫’，稍有不慎，空间崩碎，你也会万劫不复。”
王新脸色凝重：“晚辈知晓其中风险，只是如今人族危在旦夕，域外魔族仍在搜寻残余的人族修士，若不能尽快提升实力，恐怕……”他没有继续说下去，但语气中的急切与担忧显而易见。
神龙大神沉默片刻，金色的瞳孔中闪过一丝复杂：“你选择以仙魂为养料炼制空间，这条路本就充满杀戮，如今还要为了晋升，寻找更多的仙级强者，甚至打仙帝的主意，你就不怕将来被天道反噬吗？”
“天道？”王新自嘲地笑了笑，“当年玄渊界覆灭时，天道何在？人族修士被魔族屠戮时，天道又何在？晚辈只知道，弱肉强食，适者生存，只有拥有足够强大的力量，才能保护自己想保护的人，才能为死去的族人报仇。至于天道反噬，晚辈不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