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 一路战报,一路战胜。
第二日清晨的洛阳城,还浸在薄雾里。镇北王府外却早已人声鼎沸——长长的车队从府门一直排到街口,首尾望不见尽头。 最前面是二十辆马车,装着朝廷的赏赐和王府的财物,车厢上都挂着“镇北亲王”的旗号,红底金字,在晨光里格外醒目。后面跟着的是护卫队,个个身披铠甲,腰悬长刀,骑着高头大马,眼神锐利如鹰,正是柳林从北地带过来的亲卫。
司马锦绣坐在一辆装饰华丽的凤辇里,车帘掀开一角,正望着窗外。洛阳的街景渐渐后退,青石板路上的车辙印被晨光拉长,像一道道岁月的刻痕。她昨夜没睡好,眼下带着淡淡的青影,却穿了一身簇新的杏色衣裙,衬得脸色愈发清丽。
“公主,喝口热茶吧。”翠儿端着茶盏进来,她的气色好了许多,只是偶尔还会下意识地摸向太阳穴——那晚被操控的事,她记不清了,只当是自己魇着了。
司马锦绣接过茶盏,指尖触到温热的杯壁,心里却依旧平静。她知道,这次离开洛阳,再回来时,一切都可能不一样了。父皇的算计,柳林的布局,还有她自己的路,都系在这趟北行的旅程上。
“王爷呢?”她问。
“在前面领队呢。”翠儿笑着说,“刚才奴婢看见王爷翻身下马,亲自检查车队的捆扎,可仔细了。”
司马锦绣的嘴角微微上扬。她想起昨夜柳林来找她,说要回北地时的模样。他没解释为什么突然要走,只说“北地需要我”,语气平淡,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
她没有问。有些事,不必说透。她是他的王妃,往后的路,不管是平坦还是崎岖,都得一起走。
“驾!”一声清脆的鞭响划破晨雾。柳林骑着一匹黑马走在最前面,玄色披风在风里展开,像一只展翅的鹰。他回头望了一眼凤辇的方向,目光与车帘后司马锦绣的视线撞在一起,没有停留,随即转向前方,沉声喝道:“出发!”
车队缓缓启动,车轮碾过青石板路,发出“轱辘轱辘”的声响,像一首沉闷的歌谣。两旁的百姓纷纷驻足观看,有人指指点点,有人跪地磕头,议论声像潮水般涌来——
“那就是镇北亲王吧?听说昨夜打退了刺客呢!”
“看这排场,真是风光无限啊!”
“听说要回北地了,那边又不太平了……”
柳林充耳不闻,只是策马前行。阳光穿透薄雾,洒在他的铠甲上,泛着冷冽的光。他知道,身后的洛阳城越来越远,但他心里的那根弦,却绷得更紧了。
北地的白雾是假的,蛮族异动是假的,但他要面对的挑战,却是真的。皇帝的猜忌,部族的野心,还有那潜藏在暗处的妖乱余孽……每一样,都足以掀起腥风血雨。
但他不怕。他的刀,他的兵,他的北地,还有身边的这个人——足够支撑他,走下去。
凤辇里,司马锦绣放下茶盏,轻轻掀起车帘。前方,柳林的背影在晨光里格外挺拔,像一座永不倾倒的山。她望着那背影,心里忽然安定下来。
洛阳的宫墙渐行渐远,北地的风沙还未到来。但她知道,属于她的“守城”之路,已经真正开始了。这一次,她不再是孤身一人。
车队浩浩荡荡地驶出洛阳城,向着北方而去。车轮滚滚,扬起一路烟尘,像一条巨龙,在大地上缓缓前行。前路漫漫,却已注定不凡。
镇北亲王的仪仗驶出洛阳三百里后,速度愈发悠缓。马车在官道上碾过,辙痕里盛着秋日的暖阳,车窗外的田埂上,农人正弯腰收割稻子,金黄的稻浪翻滚着,映得柳林玄色的披风都染上几分暖意。
“王爷,北地急报。”霍三骑马凑近车窗,声音压得极低,手里捧着的密信边角还带着风尘。
柳林正把玩着一枚从洛阳带来的玉佩,闻言挑眉:“念。”
“黑风谷的蛮族骑兵退了,赵将军追出三十里,斩了他们的左贤王,夺了三车战马。”霍三的声音里带着笑意,“还有,幽州刺史奏报,说边境的白雾已经彻底散了,百姓们正在田里补种冬麦,都念着王爷的好呢。”
柳林“嗯”了一声,将玉佩扔回锦盒:“让赵虎别追太狠,留几个活口给草原传个信。就说……本王回来了。”
“是。”霍三应着,转身打了个手势,身边的亲卫立刻会意,快马加鞭向北而去。
这已是柳林离开洛阳后的第七封捷报。从最初的“蛮族异动”,到后来的“白雾渐散”,再到如今的“斩将夺马”,每一封奏报都像一记重锤,敲在洛阳城的养心殿里。
此时的养心殿,皇帝正对着一叠奏报发愁。明黄的奏章堆在案上,几乎要没过砚台,每一本的封皮上都印着“镇北亲王府”的朱印,字里行间都是北地的捷报——
“冀州大捷,斩蛮族三千,俘牛羊万头”
“青州屯田丰收,可供军粮三年”
“幽州肃清匪患,流民尽数归乡”
“并州军器监铸成百门火炮,威力远超旧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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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福安站在一旁,看着皇帝捏着奏报的手指泛白,大气都不敢出。这些奏报每天准时送到,比宫里的早膳还准,每一封都写得天花乱坠,字里行间却都透着同一个意思:北地离了谁都转,离了柳林,转得更顺。 “他这是在向朕示威。”皇帝猛地将奏报拍在案上,茶水溅出来,打湿了明黄的纸页,“他在告诉朕,冀、青、幽、并四州,还有那片草原,到底谁说了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