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1因祸得福

 张亮并不十分信任冷雨，没有按她说的方向去找所谓的边防军，他有自己的判断。

 最危险的地方最安全，张亮计划直接进州城，为了防止被人认出，他化身一个普通州府百姓的模样，大大方方朝州府的城门走去。

 州府的城墙比张亮想象中还要高，青灰色的砖石上布满了深浅不一的裂痕，像是无数道狰狞的伤疤。城门处排着长长的队伍，大多是衣衫褴褛的百姓，挑着担子或背着包袱，等待守城兵士的盘查。

 张亮拉了拉头上的斗笠，将面容隐藏在阴影下。他穿着一件普通的粗布衣裳，腰间系着一条褪色的蓝布带，看上去与周围赶集的农民没什么两样。没有人会想到，这个看似平凡的年轻人身体里蕴含着足以震动整个州府的力量。

 "下一个！"守城士兵不耐烦地喊道，手里的长矛随意地戳着地面。

 张亮缓步上前，微微低头以示恭敬。他能感觉到城门处十六倍的重力场，但对现在的他而言，这种程度的压力连呼吸都不会影响。在升天洞爆炸中吞噬的那一丝省府强者的能量，让他体内产生了质变。

 "哪里来的？进城做什么？"士兵上下打量着张亮，目光在他空荡荡的双手上停留了片刻，显然对这个没带任何货物的年轻人有些怀疑。

 "回军爷，小人是州府南边李家村的，来城里寻个活计。"张亮刻意让自己的声音显得卑微，同时从怀中摸出几枚铜钱悄悄塞过去。

 士兵掂了掂铜钱的分量，撇撇嘴，但还是挥了挥手："进去吧，别惹事。"

 张亮点头哈腰地穿过城门，踏入州府的主街道。街道两旁店铺林立，叫卖声此起彼伏，行人摩肩接踵，一派繁华景象。但张亮的眼睛却敏锐地捕捉到了那些蜷缩在墙角衣衫褴褛的乞丐，以及被巡逻兵士推搡呵斥的小贩。

 "表面繁华，内里腐朽。"张亮心中冷笑。他此行的目的很简单——摸清州府的势力分布，避开可能隐藏的省府强者，给这个州府制造一些混乱，让底层的群众有个喘息的机会。

 正午时分，张亮走进一家名为"醉仙楼"的饭店。店内人声鼎沸，跑堂的小二端着托盘在桌椅间灵活穿梭。张亮选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点了一碗牛肉面和两个馒头。

 面刚上桌，三个衣着花哨的年轻人晃进了饭店。他们腰间挂着装饰华丽的短刀，走路时故意撞翻了一个老人手中的茶碗，引来一阵哄笑。

 "又是赵家的狗腿子。"邻桌的客人低声咒骂，随即低下头不敢再看。

 张亮不动声色地吃着面，耳朵却捕捉着周围的动静。从零碎的对话中，他了解到这三人是当地一个赵姓大户的打手，专门在街上敲诈勒索，连官府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三人环视一圈，目光落在了独自用餐的张亮身上。

 "哟，这位兄弟面生啊。"为首的黄毛青年一屁股坐在张亮对面，另外两人站在他身后，形成包围之势。"第一次来州府？"

 张亮放下筷子，平静地抬头："有事？"

 "没什么大事，"黄毛咧嘴一笑，露出一口黄牙，"就是看兄弟一个人吃饭怪寂寞的，想交个朋友。按咱们州府的规矩，新朋友得请顿酒不是？"

 张亮扫了一眼三人，心中已有计较。他故意露出为难的表情："几位大哥，小弟身上银钱不多..."

 "没钱？"黄毛脸色一变，猛地拍桌，"那你这面是怎么点的？"他伸手就要去抓张亮的衣领。

 电光火石间，张亮的手指轻轻在黄毛手腕上一弹。看似轻描淡写的一下，却让黄毛如遭雷击，整条手臂瞬间麻痹，整个人向后跌去，撞翻了身后的桌子。

 "大哥！"另外两人惊呼一声，随即拔出短刀向张亮扑来。

 张亮身形未动，只是抬起左手轻轻一挥。一股无形的力量将两人掀飞，重重撞在墙上。整个饭店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个看似普通的年轻人。

 黄毛挣扎着爬起来，脸色狰狞："你找死！知道我们是谁的人吗？"他吹了一声尖锐的口哨，很快，门外传来杂乱的脚步声。

 五六个身穿制服的兵士冲进饭店，为首的队长厉声喝道："谁在闹事？"

 "李队长！"黄毛如见救星，指着张亮喊道，"这人无故殴打我们，还想杀人！"

 张亮冷冷地看着这一幕，心中已经明白这些兵士与地痞早有勾结。他看向缩在柜台后的饭店老板，后者接触到他的目光，连忙低下头，不敢作证。

 "拿下！"李队长一挥手，兵士们抽出铁链向张亮围拢。

 就在此时，一个清脆的女声响起："明明是那三个人先挑事的！他们想敲诈这位公子！"

 所有人的目光转向声音来源——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女，穿着简朴的青色衣裙，扎着一条粗辫子，眼睛明亮有神。她站在饭店角落的一张桌子旁，毫不畏惧地直视着兵士们。

 李队长脸色阴沉："哪来的野丫头，敢妨碍公务？一并带走！"

 张亮有些意外地看了少女一眼，没想到在这种地方还有人敢仗义执言。他本可以轻易解决这些兵士，但那样就会暴露实力，打乱他的计划。权衡之下，他决定暂时隐忍，看看这州府的黑暗究竟有多深。

 "我跟你们走，别为难这位姑娘。"张亮站起身，平静地说。

 "哼，现在知道怕了？"李队长冷笑，"晚了！都给我押回大牢！"

 兵士们粗暴地给张亮和少女戴上镣铐，推搡着他们走出饭店。路上，张亮低声对少女说："你不该出头的。"

 少女倔强地抿着嘴："我看不惯他们欺负人。我爹说过，做人要对得起自己的良心。"

 张亮微微动容，但没再说什么。他被推入一辆囚车，少女则被关进另一辆。囚车颠簸着穿过繁华的街道，拐入一条阴暗的小路，最终停在一座高墙环绕的建筑前——州府大牢。

 沉重的铁门在身后关闭，张亮被带入一个阴暗潮湿的牢房。牢房里已经关着七八个人，个个面黄肌瘦，身上带着伤痕。狱卒解开张亮的镣铐，粗暴地将他推了进去。

 "新来的，规矩懂不懂？"一个满脸横肉的壮汉走过来，居高临下地看着张亮。

 张亮环顾四周，发现其他囚犯都畏惧地看着这个壮汉，立刻明白了状况。他故意装出害怕的样子："不...不懂。"

 壮汉咧嘴一笑："简单，把你的衣服和鞋子都脱下来，孝敬老子。还有，以后每天的口粮分我一半。"

 张亮低下头，掩饰眼中的冷意："能不能...留件衣服..."

 "废什么话！"壮汉一拳向张亮面门打来。

 张亮微微侧头，让拳头擦着脸颊过去，同时装作失去平衡跌倒在地。壮汉大笑，正要上前继续教训，牢房外突然传来狱卒的喊声："456号，提审！"

 壮汉悻悻地收回手："算你走运。"说完跟着狱卒离开了牢房。

 其他囚犯这才围上来，一个瘦小的老者低声说："小伙子，你惹不起他的。他是黑虎帮的人，因为杀了人才被关进来，连狱卒都让他三分。"

 张亮点点头表示感谢，然后问道："这里关的都是什么人？"

 "什么人都有，"老者苦笑，"有交不起租的农民，有得罪了权贵的商人，还有像刚才那位一样真正的恶棍。但最多的还是我们这些没钱没势的平头百姓。"

 张亮若有所思。通过与其他囚犯的交谈，他了解到州府大牢分三个区域：他们所在的是普通区，关押轻罪犯人；深处有重犯区，据说关着一些武者；最里面则是死囚区。

 傍晚时分，隔壁牢门被打开，那个为他说话的少女被推了进去。她的衣服有些凌乱，脸上带着泪痕，但眼神依然倔强。

 "姑娘！"张亮连忙走到铁栅栏旁，"你没事吧？"

 少女看到是张亮，勉强摇摇头，强撑着笑了笑："没事，他们...他们不敢把我怎么样。我爹是城西柳记药铺的掌柜，虽然不算大富大贵，但在城里也有些熟人。"

 张亮松了口气，同时心中升起一丝愧疚。若非他刻意隐藏实力，这姑娘也不会被牵连入狱。

 夜深人静时，张亮盘坐在牢房角落，闭目调息。他释放出一丝感知力，探查整个大牢的情况。普通区的囚犯大多已经睡去，但深处的重犯区却传来微弱的能量波动——那里果然关押着武者。

 更让张亮惊讶的是，大牢地下似乎有一个特殊区域，那里散发着某种熟悉的能量波动，与他在升天洞感受到的省府强者能量相似。

 "果然有猫腻。"张亮心中暗道。他决定趁夜深人静时行动。

 夜半时分，折腾了一天的牢头与犯人都进入梦乡，张亮则悄悄吞噬掉牢门的门锁。

 十六倍重力的州府监狱内，他贴着墙壁的阴影前行，每一步都精准地控制着力道。在这种常人寸步难行的环境中，他却如鱼得水。吞噬能力赋予他的不仅是力量，还有对重力的独特适应力。

 "再过三个拐角就是关押重犯的区域。"张亮眯起眼睛，感受着体内流动的能量。这是他精心策划的行动——释放囚犯，让整个州府陷入混乱，为他下一步行动创造机会。

 牢房走廊的尽头，两名守卫正在打盹。张亮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右手轻轻一挥，两道黑色气流悄无声息地缠上守卫的脖子。他们甚至来不及发出声音，就被吞噬了全部生命力，化为两具干尸。

 "太弱了。"张亮摇摇头，从守卫腰间取下钥匙。他打开第一间牢房，里面的犯人抬起头，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你...你是谁？"

 "给你们自由的人。"张亮低声道，"动静小点，别惊动其他人。"

 随着一扇扇牢门被打开，监狱内的骚动逐渐扩大。

 随着暴乱的扩大，张亮感到普通监区的守卫们都赶去支援重犯区了，是时候救为他仗义执言的小姑娘了。

 一路回返一路顺便打开牢门，有些人在犹豫片刻后，才如梦初醒，疯狂往监牢外奔去。当月光透过狭小的气窗照进牢房时，张亮看到了熟睡中的少女，心中道："这姑娘真是心大，在这种地方都能睡着，还得感谢你白天的仗义执言，现在该我回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