裳星河 作品

第417章 改造后的奇楼瓦舍

明月高悬,大如车轮,皎洁似玉,似乎隐约可见月宫上吴工伐桂,仙娥起舞。

 今夜安溪县城没有宵禁,几条主街上热闹如逢年过节,张灯结彩,百姓扶老携幼,欢聚其中。

 俯瞰人间,城池四周一片黑暗的静谧,城中灯火通明,不似凡间。精巧奇工的木制建筑顶上琉璃流光溢彩,往下看,凡间男男女女穿梭其中。

 城中最热闹的当初瓦舍,门外车水马龙,门内顾客络绎不绝,摩肩接踵。

 瓦舍有不同的分区,用木桥廊连接起来,坐落在河边,走在木桥之上匆匆忙忙,往下看就是河水淌淌,石柱旁荷叶掩映,粉色荷花随风飘荡,赶着去下一场演出的伶人们身披彩衣,怀抱琵琶,从人群中经过时,即使是那些喝醉酒的男人们也不敢有任何不当行为。

 哪怕他们心知肚明,这些伶人前身就是这彩河之畔青楼中女子,也碍于状元郎不喜风月场所,联合县太爷把青楼给一窝端了。

 从前河边闻名的青楼,如今被这一条条木廊走桥连接在一起,成了连成大片的瓦舍。

 瓦舍共有几个区,其中最主要的区就是奇瓦舍,这是一栋四层的木制高楼,楼顶铺有琉璃瓦,在阳光下远远望去能折射出不同的光芒,站在四楼外沿,可以俯瞰半个安溪县城的风景。

 河水对岸的绰绰群山,城中街头巷尾忙碌的百姓,尽收眼前。

 往里走,设有茶间雅座,可以吃饭喝茶,有屏风设挡,扒着栏杆往下看,一楼大厅尽在眼下,下,高台之上有伶人演出,变戏法的,变脸的,吹火的,耍猴的,还有那唱歌奏曲跳舞的,应有尽有。

 二三楼尽是吃饭的好地方,这里的菜可是安溪县独一份,才刚开业不久,菜单上头的菜就传遍全城,就光靠能点到那一份番茄炒蛋,慕名而来的食客就不少。

 更别提那些听都没听过的各种时兴菜,就足够安溪百姓攒上一年半载的钱来尝上一尝了。

 离开奇楼,还有另外五处,有风雅阁,有墨香阁,有听音阁,有游乐阁,还有一个观奇阁。

 这五个阁,各有各的神奇之处,就比如这风雅阁,确实风雅,里面专门挂些读书人的墨宝,有诗作有文章,名声越高,挂的自然也就越高,县学学生也好,乡里有功名在身的秀才举人也好,都可捐赠墨宝在此,供城中百姓瞻仰。

 风雅阁不收钱,随便逛,站在高处同样能俯瞰河上风光,自古这不要钱的东西就格外吸引人,自开放以来,哪怕楼中空空,也引来不少百姓。

 墨香阁,换言之就是图书馆,里面存放的是秦扶清搜罗来的各类书籍,目前库中书籍数量不多,也就三五百本。包括一些基础开蒙的书,还有安溪小报汇总,还有什么牧林农渔地理,凡是有点内容的,都能在这里找到。

 墨香阁对所有人开放,但需要提供身份证明和住址,办个特有的读书卡,想进此楼凭借读书卡进。

 允许抄书,抄书只可在楼中抄写,这里摆放的有长桌椅,不抄书也可坐在这里安心读书。

 墨香阁有一定门槛,对于不识字的百姓来说,他们只敢远观不敢靠近,但对一些家贫无从读书的穷书生来说,他们来到墨香阁,就跟老鼠掉进米缸没什么区别了。

 听音阁,可不止局限于听歌女展喉奏乐,里面还有说书的,表演口技的,算是给城中艺人一个吃饭的门路。

 听音阁收费,只收茶水费,这里面单是各种茶水点心就有二三十余种,除了茶水之外,单独给艺人打赏也是常有的事。

 游乐阁,单听名字,可能以为是某种娱乐场所,但里面的东西可不玩乐那么简单,里面放的的有各种工具,都是木头做的,还有木头做的旋转木马,木头做的水风车,木头做的积木池……

 可供孩子玩乐,也可供大人游览,若是有人能提出改进工具的人法子被采用,还能得到十两银。

 那十两银悬挂半空之中,就像是一块肥肉,馋着来此间游乐的每个人,让他们费尽心思想法子如何改进工具。

 最后一个观奇阁,目前还没什么东西放进去,算是瓦舍之中最鸡肋的地方。

 这一片建筑群,除了这些供人赏玩的楼阁之外,还设有艺人住处,有茅厕等应急之所,单是在这里常驻的工作人员,就有三百之数。

 其中打杂的、做饭的、表演的,有的甚至身兼数职。

 有些岗位的工钱是固定的,有些则是看每个月账上的数目,给个固定工资,再给个提成。

 对于一些伶人来说,哪怕钱挣得比以前少些,可不用出卖身体,能凭本事挣钱,挣得赏钱也不必交给青楼里的妈妈,已是万幸。

 瓦舍开业不过三天,前两天在试营业,来玩的还是少数,但今天不一样。

 状元郎回乡,宴席就设在这奇楼之上,奇楼外河面上的木台上有各种表演,没了宵禁,城中百姓来的不少,有人专门讲解各种楼的用处,听到墨香阁可以读书可以抄书,当即便有一些读书人按捺不住要办读书证。

 安溪县百姓约有万众,住在城中的就有三分之一,这些人不睡觉,一传十十传百,把瓦舍的神秘之处传出去,来的人自然越来越多。

 奇楼今日不对外开放,能进奇楼吃饭的,都是城中有点身份地位的人,他们受到邀请,得知要参加状元郎在场的宴席,个个都换了新衣,乐得于自己还是有点身份地位,居然能和状元郎坐一起吃饭。

 宴席之上,众人分座,虽看不见状元郎和大官们在何处,也算心满意足了。

 殷荣期也在被邀之众。

 他们殷家祖上好歹是富过的,出过读书人,办的有族学,在白鹤滩小有家产,名声传出去,别人也会给几分薄面。

 可殷家已经十几二十年没出过像样的读书人了,大多数都止步于童生。

 他认得娄雨贤,岂止是认得呢,七八年前娄雨贤都还在殷家族学里教书,他背着殷家偷收学生,也不怎么就教出来几个秀才,接着就被请到县学做教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