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尘 作品

第813章 撒马尔罕!枭雄帖木儿!

撒马尔罕!

被誉为“真主之鞭”的帖木儿国苏丹,枭雄帖木儿,此刻眉头紧蹙地看着手中的密报。

明军不但进攻西域,而且还一举击溃了西域数十万联军。

想到这里,帖木儿顿时吐出了一口浊气。

马哈麻也好,忽歹达也罢,全都是一群可笑的废物!

事实上,帖木儿帝国也曾与东察合台汗国爆发大战,最终以东察合台汗国服软认输收场——不仅割让了锡尔河以北的大片领土,还不得不承认帖木儿的宗主权,甚至连汗位继承都需经帖木儿点头认可。

东察合台汗国虽顶着黄金家族正统的名号,却在实力对决中一败涂地,所谓的血脉荣光在绝对武力面前不堪一击。

这更让帖木儿确信,只要战绩足够显赫,便能彻底碾压黄金家族的名分优势,也为他后来试图以战功重塑正统埋下了伏笔。

他是帖木儿,是雄踞中亚的帖木儿帝国的缔造者,却并非这个帝国的大汗,只能以苏丹之名执掌政权。

这源于帝国的根基——帖木儿帝国脱胎于察合台汗国的疆域与势力框架,而在蒙古世界的传统里,“汗”的称号专属于成吉思汗的黄金家族后裔,是血脉与正统的象征。

帖木儿虽无黄金家族血脉,却凭借南征北战的赫赫战功,征服了从波斯到印度的广袤土地,在军民中积累起至高无上的威望,可即便如此,他仍无法突破“非黄金家族不得称汗”的铁律。

这种身份的局限,让他只能以“苏丹”这一伊斯兰世界的君主称号行使统治,而不得不保留察合台系汗王作为名义上的最高领袖。这种看似矛盾的权力结构,正是他非正统身份带来的必然结果,也成了其统治始终难以根除的隐疾。

这一点上,那些该死的察合台蒙古贵族态度极其坚决——即便帖木儿娶了他们的女儿,以入赘方式攀附黄金家族血脉,也始终无法获得他们对“汗位”的认可。

在他们眼中,非黄金家族嫡系,纵有滔天权势也不配染指这一象征正统的称号。

所以,摆在帖木儿面前的唯一出路只有一条:以“圣战”之名挥师东进,踏破那个屹立东方数千年的古老帝国的疆域,将中原、江南乃至更遥远的东方土地纳入版图,以此重现大蒙古帝国当年横跨欧亚的盛景,甚至凭借对东亚的征服,创下远超先祖的功业。

唯有如此,他才能彻底粉碎黄金家族血脉带来的正统枷锁——当帖木儿家族的旗帜插遍从地中海到太平洋的广袤土地,当“帖木儿”的名号成为比“成吉思汗后裔”更响亮的征服者符号,整个草原与中亚的部族、贵族便会在绝对的功业面前重新定义“正统”。

届时,帖木儿家族将不再需要攀附黄金家族的余荫,而是成为所有势力公认的新正统象征,让成吉思汗的黄金家族彻底沦为历史的注脚。

这不仅是对权力的终极追逐,更是帖木儿为家族铺设的、足以碾压一切质疑的永恒基业。

到了那个时候,整个草原与中亚的权力格局必将彻底逆转——再也不会是他帖木儿需要放下身段,用联姻、封赏甚至妥协去求着察合台贵族点头认可,而是那些世代固守“黄金家族正统”旧制的贵族们,得恭恭敬敬地跪伏在他脚下,以最卑微的姿态恳请他接受“汗”的尊号。

他们会亲手将象征蒙古最高权力的金印与白纛奉上,用最虔诚的言辞称颂他“超越成吉思汗”的功业,生怕稍有怠慢便会失去依附新主的资格。

一想到这等场景——曾经对他冷眼相向的贵族匍匐于前,曾经被视为“正统”的血脉向他俯首称臣,曾经的质疑与轻视尽数化作敬畏与谄媚,帖木儿心中便涌起熊熊烈火,那火焰灼烧着他的野心,也淬炼着他的意志。

东征的决心在这滚烫的憧憬中愈发坚不可摧,哪怕前路有千难万险,帖木儿也绝无半分退缩之念。

早在向大明洪武朝假意称臣纳贡之时,帖木儿便已暗中启动了东征圣战的筹备。

他表面上对大明恭顺有加,频繁遣使送礼,实则借朝贡之名安插眼线,通过商队、使者等渠道刺探大明的军情虚实——从边关防务、军队布防,到粮草储备、道路交通,乃至朝堂政局变动,皆在其情报搜集范围之内。

这种隐忍多年的布局,既是为了摸清对手底细,也是为了在时机成熟时能以雷霆之势发起突袭,可见其东征之心早有预谋,绝非一时兴起。

现在,似乎时机已经到了。

七年前,他从位于乌兹别克的首都撒马尔罕挥师南下,剑指北印度,铁骑踏破德里城门,对这座古老都城展开血腥屠戮;五年前,兵锋转向西境,以摧枯拉朽之势攻破伊朗全境,将波斯高原纳入版图;三年前,西征安纳托利亚,大败土耳其军队,迫使小亚细亚诸部臣服;建文三年,他兵分两路攻入叙利亚与伊拉克,连下大马士革、巴格达两座名城,同样以残酷屠城震慑反抗势力;一年前,与西亚霸主奥斯曼土耳其帝国展开决战,在安卡拉战役中击溃其主力,甚至生擒了素有“雷霆”“闪电”之称的苏丹巴耶济德一世,迫使奥斯曼帝国割地求和。

这一连串的胜利,让帖木儿的名字成为中亚、西亚乃至东欧的梦魇,也让帖木儿帝国的疆域从帕米尔高原延伸至地中海东岸,为他积累起足以挑战任何强敌的资本与威望。

自从以苏丹之名执掌大权后,帖木儿便从未停下征战的脚步,连续七年挥师不止。

他的铁骑踏过中亚的沙漠、波斯的高原、安纳托利亚的山地,在半个亚洲大陆上留下无数焦土——抵抗的城市被夷为平地,反抗的部族遭屠戮殆尽,从德里到巴格达,从大马士革到安卡拉,凡有不从者,皆难逃灭绝人性的恐怖屠杀。

这种以血腥立威的统治方式,让他的名字与“征服者”的荣耀相伴,也与“屠夫”的阴影共存,却也正是凭借这般铁腕,他在短短数年间将破碎的中亚、西亚势力拧成一团,铸就了属于帖木儿帝国的威慑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