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3章 蜕变、新生

一个无声的嘶吼在他灵魂的废墟中炸响。

 “还差最后一步！只差，最后一步！”

 就在这极致的绝望与不甘中，就在这灵魂的废墟之上，一个前所未有的、近乎本能的念头，如同黑暗深渊中自行点亮的一颗星辰，骤然浮现。

 “熔炉，永恒之心是熔炉，也是种子！”

 “万法崩碎，非是终结，乃是归墟混沌。”

 “混沌包容万法，亦可孕育万法。”

 “太虚因果，非是引导。乃是编织命运之网，承载混沌之种！”

 这些破碎的念头，并非完整的功法或领悟，而是他在经历了法则崩碎，意识沉沦在毁灭边缘挣扎后，对永恒之心、太虚因果，以及自身道路最本源的、近乎直觉的认知。

 他不再执着于去融合那些相互冲突、充满毁灭性的法则碎片，那是一条死路。

 他也不再执着于依靠永恒之心去平衡或净化，那终究是外力。

 更不再奢望太虚因果剑能强行梳理这混乱的废墟。

 他要做的，是彻底的接纳，接纳这毁灭，接纳这崩碎，接纳这混沌。

 以永恒之心为熔炉？

 不，此刻的永恒之心，力量不足以熔炼这十二种始魔本源法则。

 它更像是一颗种子，一颗包容生命，演化万物的混沌之种。

 而这体内彻底崩碎的道域废墟和那无序漂浮的以及蕴含着十二种毁灭法则本源的尘埃碎片，甚至那融入神魂的混沌劫力余韵，这一切，都是这颗种子最原始最狂暴，也最本源的养料。

 太虚因果剑的作用，也并非引导融合，而是编织。

 在混沌初开，万物未生之时，编织出承载法则，演化秩序的命运之网，为混沌之种提供支撑其生长的框架。

 这个念头如同闪电，劈开了绝望的迷雾。

 叶玄残存的所有意志，不再去对抗体内的死寂与混乱，不再去试图修复那些破碎的法则碎片。

 而是如同最虔诚的信徒，将最后的心神，全部沉入胸膛深处那颗搏动得异常缓慢，光芒黯淡的永恒之心。

 “永恒之心混沌之种，以我意志，以我残躯，以万法崩碎之墟为壤，以诸天劫力，始魔法则为养，生长吧！”

 他不再试图控制，而是彻底放开了对体内那片法则废墟的约束。

 仿佛回应着他这破釜沉舟，向死而生的意志，那颗黯淡的永恒之心，猛地爆发出一种前所未有的奇异波动。

 那不是磅礴的生命力，而是一种包容一切，演化一切的混沌悸动。

 紧接着，匪夷所思的变化发生了。

 那些无序漂浮在识海与道域废墟中蕴含着十二种始魔毁灭法则本源的尘埃碎片，仿佛受到了某种最本源的吸引。

 如同乳燕归巢般，不再冲突，不再排斥，而是化作无数道色泽各异的细微流光，争先恐后地朝着那颗永恒之心汇聚而去。

 腐朽的尘埃、吞噬的旋涡、灾劫的符文、重压的粒子、冻魂的冰晶、焚灭的火星、撕裂的裂痕、混乱的乱流、寂灭的死气、魔渊的引力……

 十二种截然不同，本应相互湮灭的毁灭法则本源碎片，此刻却如同找到了最终的归宿，毫无阻碍地融入了永恒之心散发出的那股混沌悸动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