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章 护发素初成
陈志远博士实验室的灯光,在那片朦胧光斑悄然移位又消失的七十二小时里,几乎未曾彻底熄灭。
厚重的云层散了又聚,聚了又散,唯有那扇旧窗上蜿蜒的水痕,在偶尔透入的微光下见证着伏案的身影。
空气里消毒水与陈旧纸张的味道,渐渐被更复杂的化学气息覆盖——是加热油脂的微焦甜香、阳离子表面活性剂特有的铵盐气息,以及无数次小样失败后残留的、混合着硅油与香精的奇异余韵。
打印机遥远的“哒哒”声,成了恒定不变的背景音,与烧杯碰撞的轻响、磁力搅拌器低沉的嗡鸣、以及笔尖在实验记录本上飞速划过的沙沙声,交织成一首与时间赛跑的交响。
三天。
仅仅三天。
这七十二小时,是陈志远与那本泛黄手册、与蜂花经典配方的影子、以及与他自身积累数十年经验的一场高强度对话。
他像一个老练的解码者,在蜂花护发素备案公开的十七种成分骨架里,剥离出最核心的架构:阳离子调理剂(鲸蜡硬脂基三甲基氯化铵)作为灵魂,提供抗静电与顺滑感;鲸蜡硬脂醇及其衍生物作为骨架,构建膏体的乳化与增稠基础;硅油(聚二甲基硅氧烷)赋予光泽与滑度;辅以水解蛋白(如小麦蛋白或明胶)增加营养宣称;最后是防腐剂(苯氧乙醇、甲基氯异噻唑啉酮等)与香精的精密平衡。
他反复对比蜂花不同系列(柔顺营养型、平衡修护型)的细微差异,在笔记本上写满了密密麻麻的批注和演算式。
原料的障碍在明朗近乎疯狂的“掘地三尺”与采购部的极限施压下,竟也奇迹般地跨过了第一道坎。
仓库深处翻出的几桶标识模糊的十六烷基三甲基氯化铵(C16tAC)——虽临近临界保存期但理化指标勉强合格;
许晚晴红着眼圈从市场紧急找来的卡波姆940增稠剂;
白羽凡甚至在报废品区找到了几罐密封尚好的二甲基硅油乳液……这些带着点运气和狠劲拼凑起来的“米”,终于让陈志远这“巧妇”得以开灶。
无数次的小试在恒温水浴锅和均质机中进行。
温度是关键——陈志远深谙此道。
他严格按照文献和自身经验,将油相(硅油、鲸蜡硬脂醇)加热至80-85c,水相(去离子水、阳离子表面活性剂C16tAC、保湿剂甘油)也维持同样高温充分溶解。
在真空乳化锅的负压下,两相混合,均质机的刀头以rp的狂暴速度将滚烫的混合物撕裂、重组。
冷却阶段的控制更是精细:60c左右加入增稠剂卡波姆(需预先中和)和珠光浆,40-45c的温和区间才引入娇贵的活性成分(计划中的水解蛋白)和香精、防腐剂。
每一个温度点的偏差,每一次均质时间的长短,都直接反映在烧杯中那小小膏体的形态上——是细腻如脂还是粗糙分层?
是流动性佳还是过于粘稠?
第三天黄昏,当最后一缕残阳再次挣扎着穿透云层,在记录本上投下长长的光影时,陈志远摘下了眼镜,揉了揉布满血丝却异常清亮的眼睛。
他面前摆着三个编号的烧杯。
1号,是基于蜂花基础框架的初步模仿;
2号,调整了硅油和阳离子比例,增加了些微卡波姆用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