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吃柑橘的小胖子 作品

第244章 破局之人来了(第2页)

他被噎得哑口无言。

是啊,范隐说的是事实。他已经赢了,自已如今,确实已经打不过他了。那种挫败感,比任何刀剑的伤害都来得更深,更痛。

一旁的沈重,此刻再次错误地判断了形势。

沈重认为范隐和小皇帝达成了某种协议,至少面对上衫虎,他们是同盟。

于是,他上前一步,重新挂起了官方式的、令人作呕的笑容。

“大将军,与南庆使团交接俘虏一事,本就是下官全权负责的。”

“还请大将军稍安勿躁。肖老前辈既是大将军的义父,同样也是我们锦衣卫的前辈,他老人家的缇骑之首官职,可一直都还留着呢。”

他舔了舔嘴唇,语气愈发“诚恳”。

“不如请先让下官将肖老前辈迎回锦衣卫,喝杯热茶,也顺便指导指导我们这些后辈的工作。”

“等下官和范大人他们使团完成了所有交接事宜,再亲自将肖老前辈送回大将军的府邸,大将军,您看如何?”

上衫虎的长枪猛地一转,枪尖划出一道死亡的弧线,直指沈重眉心。

“不如何!”

“我义父,今日只能由我带走!”

沈重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眼神也变得毒蛇一般阴冷。

“让锦衣卫迎回肖恩,是太后亲下的懿旨。”

“大将军,这是要抗旨吗?”

上衫虎寸步不让,枪尖的寒芒几乎要刺破沈重的皮肤。

“儿子迎回父亲,天经地义!”

沈重非但没退,反而向前逼近一步,声音陡然拔高,每一个字都淬满了致命的构陷剧毒。

“大将军如此强硬,连几天都等不了,罔顾太后懿旨!”

“是不是就像下官之前所说,大将军早已有了不臣之心,想着迎回令尊之后,朝廷再无掣肘,大将军便好起兵谋反了!”

“沈!重!”

上衫虎的怒火彻底被点燃,长枪的枪缨疯狂抖动,发出簌簌的声响,枪尖又向前递进一分。

“你敢污蔑本将军!!!”

沈重毫不退让,竟然再次上前一步,胸膛几乎要主动撞上那冰冷的枪尖,他梗着脖子,状若癫狂。

“下官有没有污蔑大将军,大将军自已心里,最清楚!”

街道中央,两人剑拔弩张,气氛紧张到了极点。

所有人的目光都被这即将爆发的冲突死死吸引。

而在这片风暴的边缘,范隐已经悄然退到了何道人身边,仿佛场中那两个随时可能血溅五步的朝廷大员,只是两个在街头斗殴的泼皮。

“你不上去管管?”

范隐饶有兴致地问,像是在问邻居今晚吃什么。

何道人目不斜视,依旧盯着场中那根不断颤抖的枪尖。

“太后的命令,只是说不能让别人对你出手。”

“沈重和上衫虎,不关我的事。”

范隐耸了耸肩,换了个话题。

“话说,你武功又精进了。刚刚那道剑气,比昨天和我打的时候,更凝练了。”

何道人惜字如金。

“也多亏了昨天和你打的那一场。”

范隐的目光落在他手中的剑上,那柄剑因为刚刚挡了上衫虎一枪,剑身上留下了一点微不可查的白痕。

当然,和昨天与范隐交手留下的近乎完全毁掉这把剑的满身裂纹来比,几乎微不可见。

“哎,这剑还没换啊。”

“舍不得?”

何道人终于转头看了他一眼,那眼神像是在看一个白痴。

“不是,是暂时没有找到合适的。”

范隐笑了。

那笑容,纯粹而干净,像是找到了一个绝佳的分享机会。

他将自已左手一直负在身后的那柄长剑拿了出来,横在身前,递到何道人面前。

“这把怎么样?”

何道人本只是随意地歪头一瞥。

可就是这一瞥,他的目光,便再也无法移开。

他的瞳孔,那双古井无波的瞳孔,在看到剑身的瞬间,猛地收缩了一下。

那把剑身上,布满了奇特的、如同雨滴洒落平静水面时荡开的层层涟漪般的纹路。那些纹路在冬日的阳光下,仿佛在缓缓流动,蕴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韵律与美感。

剑身未曾舞动,却自有一股内敛到极致的锋锐,顺着空气,悄然刺向何道人的感知。

“不是凡品。”

何道人吐出三个字,声音里第一次带上了一丝情绪的波澜。

范隐的嘴角向上勾起一个恰到好处的弧度,像是炫耀自已心爱玩具的孩童,语气里却偏偏带着几分漫不经心。

“当然,这可是两百多层堆叠锻打的大马士革钢。”

他将剑柄塞进何道人手里。

“试试。”

何道人接过,入手微沉,他只是轻轻掂了掂,便感受到了剑身内部蕴含的惊人平衡与韧性。

“好剑。”

范隐显得很大方。

“送你了。”

何道人握着剑,眼中闪过一丝犹豫。

范隐看穿了他的顾虑,拍了拍他的肩膀。

“放心,大庭广众之下送的,才不需要掩饰。”

何道人思索片刻,不再矫情,将剑收回鞘中,挂在了腰间。

他随即问道。

“话说,你今天到底要把肖恩交给谁?”

“沈重,还是上衫虎?”

范隐脸上的笑容淡去,眼神变得深邃。

“两个都不行。”

“我答应过你们的小皇帝,肖恩绝不能交到上衫虎手上,否则北奇必乱。”

“而沈重……”

范隐顿了顿,瞥了一眼那个正与上衫虎针锋相对的锦衣卫指挥使。

“我要是将肖恩交到他手里,肖恩基本就活不成了。”

“到时候,上衫虎必定会将这杀父之仇,分一半算到我的头上。”

何道人眼中也露出一丝好奇。

“那交给谁?”

“直接交给陛下?还是太后?”

范隐神秘地笑了笑。

“都不是。”

“还有一个人。”

何道人刚要问出那个名字。

“何人?”

范隐却抬眼望向了人群之外。

“人来了。”

话音刚落,围得水泄不通的人墙外围,突然传来一阵骚动与惊呼。

一个清亮的声音穿透了所有的嘈杂,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中。

“庄先生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