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9章 惨胜的代价

白玉神山之巅，那足以让星海为之颤抖的山呼海啸，在持续了整整一炷香之后，才终于缓缓平息。

 但那股汇聚了万千道统的狂热与崇拜，却如同实质般，依旧笼罩着这片刚刚经历过血与火洗礼的圣地。

 秦墨平静地接受着所有人的朝拜。他抬起手，轻轻向下一压，一股温和而不容置疑的造化道韵便悄然散开，将所有单膝跪地的联盟将士，尽数托起。

 “诸位，辛苦了。”

 他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了每一个人的耳中，其中蕴含的力量，足以安抚所有疲惫与伤痛的灵魂。

 “此战，我们胜了。但牺牲的袍泽，我们，永世不忘。”

 话音落下，他对着那无数艘，在之前的血战中，永远留在了冰冷星海的联盟战舟方向，郑重无比地，深深一躬。

 身后，凤无涯、天机子，以及所有幸存下来的联盟将士，亦是，神情肃穆，随之，躬身一拜。

 这是，对英雄，最沉重的悼念。

 也是，对未来，最决绝的誓言。

 ……

 盟主大殿之内。

 联盟所有核心高层齐聚于此，气氛，远比外界要凝重得多。

 盟主大殿之内，光线不知何时起，已被调得无比黯淡。

 那本该是象征着联盟无上权柄，由整块“九天白玉”雕琢而成的宏伟大殿，此刻却被一种沉重得近乎实质的压抑气氛所彻底笼罩。空气中，还隐隐残留着高级疗伤丹药的苦涩气息，与一丝无论如何也挥之不去的、淡淡的血腥味。

 所有联盟的核心高层尽皆汇聚于此。在座的每一位，无论是凤无涯这般执掌着不朽道统的一宗之主，还是来自各大顶尖势力的太上长老，身上都或多或少带着伤势与难以掩饰的疲惫。他们的法袍或许依旧光鲜，但那眉宇之间所积郁的沉痛与哀伤，却是任何灵丹妙药都无法化解的。

 大殿的一角，那原本属于【云渺梵天】静慈神尼的席位上，此刻却是空无一人，显得格外刺眼。那并非是一个简单的空位，而是一个血淋淋的窟窿，一个联盟在付出了合体境后期大能自爆元神的惨重代价后，永远也无法被填补的空缺，无声地诉说着此战的悲壮与惨烈。

 秦墨端坐于由万千星辰精英所铸就的盟主宝座之上，神情平静得如同一汪不起波澜的古井，那双足以洞穿宇宙本源的深邃眼眸之中，看不出丝毫的喜怒。

 在他的下首，天机子缓缓起身。他手中捧着一枚闪烁着淡淡光华的玉简，那本是仙风道骨，飘然出尘的脸上，此刻却写满了沉痛与一种仿佛被天道反噬的深深疲惫。他一步步走到大殿中央，步伐显得有些虚浮，对着秦墨微微躬身，声音沙哑得如同两块顽石在摩擦。

 “盟主，诸位道友，此战……最终的战损，已尽数统计于此。”

 说着，他将手中的玉简，缓缓地举过头顶。那枚薄薄的玉简，在他的手中，却仿佛重若一方星域。

 没有动用任何元力，那枚玉简便自动漂浮到了秦墨的面前。秦墨伸出手，动作轻缓地，接了过来。

 当他的神识，沉入其中的瞬间，即便是以他如今早已稳固在【合体境后期】，即将触摸到大圆满门槛的无上道心，那双平静的眼眸深处，也不由自主地，掀起了一丝难以言喻的波澜。

 玉简之内，没有多余的文字，只有一排排，一行行，不断闪烁跳动着的名字与数字，如同一道道泣血的伤痕，烙印在联盟的史书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