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 四大名着:十字坡母夜叉开店
武松刺配孟州的路,走得倒也平顺。押解他的两个解差,一个姓董,一个姓李,都是见过世面的老差役。起初两人还怕武松是个凶神恶煞的好汉,不敢多言,谁知一路同行,见他虽性子刚直,却重情重义,对两人也无半分轻视,渐渐放下心来,竟与他称兄道弟起来。 这日天刚擦黑,三人走到一处岔路口,董解差道:“武都头,前面再走十里地,就是十字坡了,咱们今晚就在那儿投宿吧。”
李解差也道:“是啊,十字坡上有几家客店,歇脚方便得很。”
武松点头:“听两位哥哥的。”
三人说说笑笑,脚下加快了些。董解差见武松背着沉重的枷锁,走路却依旧稳健,不由赞叹:“武都头真是好力气!换了旁人,这枷锁早压垮了。”
武松笑道:“这点分量,算不得什么。倒是连累两位哥哥,跟着我走这趟苦路。”
“武都头这是说的哪里话?”李解差道,“能跟您这样的好汉同行,是我们的福气。说句不该说的,您要是想走,我们哥俩就当没看见,反正这差事也挣不了几个钱。”
武松摇头:“多谢两位哥哥好意,只是我杀了人,罪有应得,怎能逃跑?再说,我若跑了,岂不是连累了你们?”
董解差叹道:“武都头真是条汉子。”
正说着,路边菜地里有个老汉在收拾菜摊,董解差上前问路:“老伯,十字坡上哪家客店好些?”
老汉抬头看了看他们,又瞅了瞅武松身上的枷锁,压低声音道:“几位是外乡人吧?十字坡上的店,可不能随便住。尤其是坡顶那家张家老店,万万去不得!”
“哦?为何?”武松好奇道。
“那家店的掌柜,是个女人,人称母夜叉孙二娘,可不是个善茬!”老汉道,“听说她专做黑店生意,见了单身客人,就用蒙汗药迷倒,不光抢行李,还把人杀了,剁成肉馅,做成人肉包子卖!这附近的人,谁不知道?”
武松闻言,不但不怕,反而哈哈大笑:“竟有这等事?我倒要去会会这位母夜叉!”
董解差急道:“武都头,不可大意!那女人心狠手辣,咱们犯不着去冒险。”
“怕什么?”武松拍着胸脯,“我武松什么阵仗没见过?她若真是良善店家,咱们住得安心;她若是黑店,我正好替天行道!”
老汉见他执迷不悟,摇了摇头:“罢了罢了,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你们去吧。”说罢,收拾起菜摊,推着车走了。
董解差还想劝,武松却道:“两位哥哥放心,我自有分寸。咱们就去那张家老店。”他眼珠一转,对两人道,“咱们行李里也没什么值钱东西,不如找些石头,填在包袱里,假装是银子,看看她到底安的什么心。”
董解差和李解差相视一笑:“这主意好!”
三人在路边捡了些大小不一的石头,用布包好,塞在行李里,沉甸甸的,倒真像装了银子。一切准备妥当,三人嘻嘻哈哈地往十字坡走去。
十字坡顶,果然有一家客店,门口挂着“张家老店”的招牌,幌子在风中摇摇晃晃。店门大开着,里面亮着灯,隐约能闻到饭菜的香味。
三人刚走到门口,就见一个妇人从店里迎了出来。那妇人约莫二十七八岁,穿着一身青布裙,腰间系着围裙,头发梳得油亮,脸上擦着脂粉,虽算不上绝色,却也有几分姿色,尤其是一双眼睛,顾盼之间,带着几分泼辣。
“三位客官,是住店还是吃饭?”妇人声音清脆,却带着几分干练。
董解差道:“住店,顺便弄些酒菜。”
“里面请。”妇人身子一侧,引着他们往里走。经过武松身边时,她瞥了一眼武松身上的枷锁,眼中闪过一丝异样,却没多问。
店里收拾得倒也干净,摆着几张方桌。妇人招呼他们坐下,又高声喊:“小二,上酒上菜!”
李解差将行李放在桌边,故意重重一放,包袱里的石头发出沉闷的响声。妇人眼角余光扫过,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
“客官看着面生,是从哪里来?”妇人倒了茶,随口问道。
“从阳谷县来,往孟州去。”董解差道。
“哦,那可够远的。”妇人笑道,“三位一路辛苦,我这就去后厨看看,给你们弄几个拿手菜。”
说罢,她转身往后厨走,经过行李时,看似不经意地用手掂了掂,那沉甸甸的分量,让她眼中的笑意更浓了。
武松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心中已有了数。他对董解差和李解差使了个眼色,两人会意,假装没看见。
不多时,妇人端着酒菜出来,有一盘酱牛肉,一盘炒青菜,还有一壶白酒。“三位慢用,不够再添。”
武松拿起酒壶,给三人各倒了一杯,刚要喝,忽听店门一响,进来一个汉子,正是刚才路边的那个卖菜老汉。
妇人见了老汉,脸上立刻堆起笑容,上前接过他手里的空担子:“当家的,回来了?累坏了吧?快擦擦汗。”说着,拿起毛巾给老汉擦汗,动作亲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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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松、董解差和李解差都愣住了——这老汉,竟是孙二娘的丈夫? 老汉也看见了武松三人,脸上闪过一丝尴尬,对妇人道:“这几位是?”
“是住店的客人。”妇人道,“你先歇着,我去给客人添些酒。”
她转身回到桌边,拿起酒壶要给武松续酒,武松却按住了酒杯:“不用了,我们自己来就行。”
妇人眼中闪过一丝诧异,却也没坚持,转身去了后厨。
董解差凑到武松耳边,低声道:“武都头,这……怎么回事?那老汉不是说这是黑店吗?”
武松摇摇头,示意他别说话,自己则拿起酒杯,假装喝酒,眼睛却盯着后厨的方向。
妇人从后厨出来,手里拿着一个小纸包,趁着添菜的功夫,悄悄往酒壶里倒了些白色粉末,又拿起壶摇了摇,脸上露出一丝得意的笑。
她端着酒壶走到桌边:“三位,这酒度数高,多喝点暖暖身子。”说着,就要给武松倒酒。
就在这时,那老汉突然打了个响亮的喷嚏,手一抖,正好撞在妇人的胳膊上,酒壶“哐当”一声掉在地上,酒水洒了一地。
“你这死鬼,干什么呢!”妇人气得柳眉倒竖,瞪着老汉。
老汉连忙道歉:“对不住,对不住,一时没忍住。”
妇人狠狠瞪了他一眼,捡起酒壶,悻悻地说:“酒洒了,我再去拿一壶。”
武松看着这一幕,心中冷笑——这老汉,分明是故意的。看来这对夫妻之间,也不是铁板一块。
妇人很快又拿来一壶酒,这次她没让老汉靠近,亲自给三人倒上,笑道:“刚才是我当家的不对,这壶我请客。”
武松端起酒杯,与董解差、李解差碰了碰,仰头就要喝,眼角却瞥见妇人正紧张地盯着他。他心中一动,假装喝酒,却悄悄将酒吐在了袖子里。董解差和李解差也有样学样,只是两人没武松熟练,喝了一小口,顿时觉得头晕目眩,“扑通”一声倒在桌上,人事不省。
“哼,敬酒不吃吃罚酒。”妇人见两人倒下,脸上露出狰狞的笑,转向武松,“就剩你一个了,还不乖乖听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