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四大名着:逼上梁山
草料场的雪下得愈发紧了,鹅毛般的雪片打在脸上,像针扎似的疼。林冲裹紧单薄的囚服,提着空酒葫芦往回走,路过山神庙时,忍不住抬头望了一眼——庙宇破旧,神像蒙尘,只有檐角的铜铃在风雪中发出呜咽般的声响。 他本想直接回草料场,可脚底板被冻得发麻,便拐进庙门,想烤烤火暖和片刻。神案前积着厚厚的灰尘,墙角结着冰碴,林冲拾了些枯枝,用打火石点燃,火苗“噼啪”窜起,总算驱散了几分寒意。
正烤得暖和,忽听外面传来“轰隆”一声闷响,像是有重物倒塌。林冲心里咯噔一下,急忙冲出去,只见自己住的那间草厅,竟被积雪压塌了半边,屋顶的茅草混着雪块滚落,把门口堵得严严实实。
“罢了,今夜只能在庙里将就了。”林冲叹了口气,回草厅扒出被褥,扛着往山神庙走。他将被褥铺在神案下,又添了些柴,蜷缩在火堆旁,很快便昏昏沉沉睡去。
不知过了多久,林冲被一阵灼人的热浪惊醒。他睁眼一看,只见庙门外红光冲天,映得雪地都泛着血色——草料场着火了!
“不好!”林冲猛地起身,抄起身边的花枪就想往外冲,却听见庙门外传来细碎的脚步声,夹杂着低语。他下意识地躲到神像后面,屏住了呼吸。
“富安,你说那林冲,此刻是不是已成焦炭了?”是陆谦的声音,带着几分得意。
另一个声音接道:“陆都头放心,我亲眼看着草料堆燃起来的,那草厅离得最近,就算他没被烧死,也定被埋在里面了。”——是牢城营的差拨。
富安的声音带着谄媚:“还是都头计策高!买通管营把他调来看草料场,再趁夜放火,神不知鬼不觉。等回去禀报太尉,定有重赏!”
陆谦冷笑一声:“赏不赏的倒在其次,关键是了了太尉的心事。那林娘子也是个烈性的,听闻林冲死了,若还不肯从了衙内,怕是……”
“都头放心,太尉早有安排。”差拨道,“只要林冲的死讯传到东京,林娘子孤苦无依,还怕她不屈服?”
躲在神像后的林冲,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头顶,浑身的血都似要冻住了。原来这一切都是圈套——调他来看草料场是计,放火焚屋是计,就连他的死,都被算计着用来逼迫娘子!积压在胸中的隐忍、愤怒、绝望,在这一刻轰然爆发。
“狗贼!我杀了你们!”
林冲怒吼一声,如一头被逼入绝境的猛虎,挺着花枪从神像后跃出。陆谦三人猝不及防,吓得魂飞魄散。富安反应最快,转身就跑,却被林冲一枪刺穿后心,惨叫一声倒地。差拨想拔刀反抗,林冲枪尖一挑,将他的刀打飞,顺势一脚踹在他胸口,跟着补上一枪,结果了性命。
只剩下陆谦,他瘫坐在雪地里,手脚并用往后挪,涕泪横流:“林兄!饶命!是高俅逼我的!我也是身不由己啊!”
林冲一步步逼近,枪尖上的血滴在雪地上,绽开一朵朵红梅。“身不由己?”他冷笑,“你害我家破人亡时,怎不说身不由己?你设计骗我娘子时,怎不说身不由己?”
他想起林娘子送别时含泪的眼,想起岳父张教头鬓边的白发,想起自己从八十万禁军教头沦为阶下囚的屈辱,枪尖猛地刺出,直透陆谦心窝。
陆谦瞪大眼睛,喉咙里嗬嗬作响,终究没说出一个字。
林冲抽出枪,看着雪地里三具尸体,又望向草料场熊熊燃烧的火光,忽然觉得一阵天旋地转。他知道,从这一刻起,东京再也回不去了,那个盼着洗清冤屈、与娘子团聚的林冲,已经死在了这场大火里。
他踉跄着走进山神庙,取了被褥里藏的碎银,又脱下囚服,换上从差拨身上剥下的棉袄,头也不回地消失在茫茫风雪中。
离开沧州城,林冲一路往南,不敢走大路,专挑荒僻小径。白日里躲在山林,夜里才敢赶路,渴了喝雪水,饿了啃干粮,不到半月,便形容枯槁,形同乞丐。
这日天降大雪,林冲实在冻得受不了,见前方有片庄园,便想讨碗热汤。他踉跄着走进庄门,却被几个庄客拦住:“哪来的花子?敢闯柴大官人庄院!”
林冲又冷又饿,头晕眼花,只说了句“讨碗汤喝”,便一头栽倒在地。
等他醒来,发现自己躺在温暖的床榻上,身上盖着厚棉被。床边坐着个锦衣华服的公子,正是小旋风柴进。
“林教头,你可醒了!”柴进见他睁眼,喜出望外,“我听庄客说抓了个昏迷的汉子,看着眼熟,没想到竟是你!”
林冲挣扎着坐起身,抱拳道:“多谢大官人相救。”他将火烧草料场、杀死陆谦等人的事一一讲了,末了叹道,“如今我是朝廷钦犯,不敢连累大官人,这就告辞。”
“教头哪里话!”柴进摆手,“高俅那厮害你至深,天下人谁不愤慨?我柴家有太祖皇帝御赐的丹书铁券,收留个把好汉,谁敢多言?”他挽留林冲住了几日,见林冲执意要走,便取来笔墨,写了封书信,“教头若无处可去,可往济州梁山泊投王伦。此人虽算不上大英雄,却也收留了不少江湖好汉,我与他有旧,你持我书信前去,他定会收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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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冲接过书信,心中百感交集,对着柴进深深一揖:“大官人之恩,林冲结草衔环难报!” 离开柴家庄,林冲按着柴进指点的路线,往梁山泊而去。行至梁山脚下,见路边有座酒店,幌子上写着“朱记酒店”,便走进去想打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