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四大名着:大闹野猪林
林冲被押上囚车那日,天色灰蒙蒙的,像罩着一层化不开的愁雾。街口挤满了街坊四邻,有送馒头的,有塞碎银的,一个个红着眼圈,却不敢多言——高俅的眼线遍布街头,谁也怕引火烧身。 “林教头,多保重!”有人忍不住低喊了一声,随即被旁人拉到一边。
林冲戴着沉重的枷锁,对着人群拱了拱手,声音沙哑:“多谢各位街坊,林冲……连累大家了。”他转头看向岳父张教头,从怀里掏出一张纸,“岳父,这是休书,您交给翠儿吧。她还年轻,不该被我拖累。”
张教头接过休书,双手发抖:“贤婿,你这是何苦!翠儿说了,就算等你一辈子,也绝不会改嫁!”
“爹!”林娘子的声音从人群后传来,她披头散发,衣衫单薄,显然是一路跑着赶来的。见到林冲,她扑到囚车前,泪水夺眶而出,“夫君,你怎能如此待我?我不要休书,我要等你回来!”
林冲别过脸,强忍着泪水:“翠儿,听话。我此去沧州,生死未卜,你不该把青春耗在我身上。”他对董超、薛霸道,“两位差役,劳烦你们启程吧。”
董超、薛霸推搡着林娘子,催促囚车动身。林娘子追着囚车跑了几步,被张教头拉住:“翠儿,别追了!让他安心走,我们定会想办法救他!”她望着囚车远去的背影,哭得肝肠寸断。
囚车刚转过街角,林冲忽然听到一阵熟悉的呼喝声,夹杂着禅杖破空的锐响。他探头一看,只见菜园里,一个光头和尚正舞动禅杖,杖影翻飞,卷起漫天尘土,正是鲁智深!
“好杖法!”林冲忍不住喝彩。
周围的泼皮们本就佩服林冲,见他叫好,更是跟着起哄:“林教头都说好,那肯定是真厉害!”
鲁智深听到声音,收了禅杖,见是林冲,又惊又喜:“林兄!你怎么在这儿?”
林冲苦笑道:“我被刺配沧州,正要上路。”
鲁智深一听就火了:“什么?那高俅竟敢如此害你!林兄,别去了!跟我回相国寺,我保你平安!”
“不可。”林冲摇头,“我若走了,翠儿和岳父都要遭殃。”他看着鲁智深的禅杖,“方才那杖法,真是精妙。”
鲁智深来了兴致:“林兄若有兴趣,咱们比划比划?”
林冲正有此意,对董超、薛霸道:“两位稍等。”他虽戴着手铐脚镣,却毫不畏惧,拾起路边一根木棍,与鲁智深斗在一处。
棍影与杖影交织,两人你来我往,竟斗得难分难解。鲁智深的禅杖刚猛霸道,林冲的木棍灵巧多变,看得泼皮们连连叫好。
斗了数十回合,两人同时收招,相视大笑。
“林兄好功夫!”鲁智深赞道。
“鲁兄更是厉害!”林冲道,“我看你的杖法,倒与我师门有些渊源。”
鲁智深眼睛一亮:“我这杖法,是智真长老所授,他说我与林兄同出一门。”
林冲又惊又喜:“原来如此!那我们竟是师兄弟!”
两人越谈越投机,当即就在菜园里结拜为兄弟。鲁智深道:“林兄放心去沧州,我定会护你周全。”
林冲郑重道:“愚兄有一事相托。翠儿性子柔弱,我走后,还望贤弟多加照拂。”
“林兄放心!”鲁智深拍着胸脯,“有我在,定不让人欺负嫂嫂!”
董超、薛霸在一旁看得心急,催促道:“林教头,该上路了。”
林冲与鲁智深依依不舍地告别,跟着两人上了路。起初几日,林冲还好酒好肉招待他们,想让他们多照拂些。可董超、薛霸收了陆谦的银子,早就打定主意要取他性命,只是忌惮林冲武艺高强,不敢轻易动手。
这日傍晚,三人投宿在一家客栈。董超端来一盆开水,假惺惺道:“林教头,一路辛苦,泡泡脚解解乏。”
林冲不疑有他,刚把脚伸进去,就疼得惨叫一声——那水滚烫,竟把他的脚烫得皮开肉绽!
“你们……”林冲又惊又怒。
薛霸假意道:“哎呀,水太烫了,对不住对不住!”他拿出一双新鞋,“林教头,换上这双鞋,明日好赶路。”
林冲一看就明白了——那鞋是用粗麻绳做的,穿上定会磨得脚更疼。他忍着痛道:“不必了,我自己有鞋。”
“那可不行!”董超道,“太尉有令,要我们好生伺候林教头,怎能让你穿旧鞋?”两人不由分说,把新鞋套在林冲脚上。
林冲疼得额头冒汗,却知道反抗无用,只得咬牙忍着。
接下来的路,对林冲而言如同炼狱。粗麻绳磨得脚血肉模糊,每走一步都钻心刺骨。董超、薛霸却催得紧,根本不给喘息的机会。林冲本就受了脊杖,又被烫伤脚,很快就病倒了,脸色苍白,咳嗽不止。
“两位差役,我实在走不动了,歇会儿吧。”林冲哀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