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四大名着：偷吃人参果

五庄观的钟声，像浸了晨露的玉磬，在万寿山的林海里荡开涟漪。唐僧勒住白龙马，望着山门上“五庄观”三个篆字，只见观内紫气缭绕，不同于寻常道观，便对悟空道：“此处似有仙气，咱们进去借宿吧。” 观里的道童早已迎了出来。一个穿青衫，唤作清风；一个着白衣，名叫明月，都是十四五岁的模样，眉眼间透着股修道人的清峻。“师父镇元大仙赴弥罗宫听元始天尊讲经，嘱咐我二人招待长老。”清风稽首道，引着师徒往三清殿走去。

 穿过月洞门，八戒忽然停住脚，鼻子嗅了嗅：“好香啊……”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只见后院有棵参天大树，树干如碧玉，枝叶似翡翠，枝头挂着几颗拳头大的果子，粉嘟嘟的，竟像抱着襁褓的婴儿，隐隐有眉眼口鼻，在叶间轻轻晃动。

 “那是人参果，又名草还丹。”明月见八戒眼馋，忍不住炫耀，“三千年一开花，三千年一结果，再三千年才得熟，短头一万年方得吃。似这万年，只结得三十个果子。果子的模样，就如三朝未满的小孩相似，吃一个，就活四万七千年。”

 八戒听得直咽口水，拉着悟空的袖子小声嘀咕：“猴哥，咱也尝尝？”悟空瞪他一眼：“莫要胡来，这是仙家宝贝。”

 入了客房，清风明月捧来个描金托盘，里面放着两枚人参果，用锦帕盖着。“师父说长老乃有道高僧，特赠两枚仙果。”清风揭开锦帕，那果子果然如婴儿般蜷缩着，唐僧吓得连连摆手：“阿弥陀佛，这分明是孩童，贫僧怎敢食用？”

 任凭二道童如何解释，唐僧只是不接。清风明月无奈，只得将果子拿回房，自己分着吃了，却不知这一幕被窗外的八戒看得真切。

 夜里，八戒辗转难眠，悄悄溜到悟空房里：“猴哥，那人参果的滋味，想想都流口水。你神通广大，去偷几个来，咱师兄弟尝尝？”

 悟空本不想惹事，却架不住八戒撺掇：“呆子，就你嘴馋。”话虽如此，却也动了心思——他自恃神通，倒想看看这万年仙果有何神奇。

 两人摸往后院，悟空用金箍棒敲下三颗果子，刚要接住，果子却“嗖”地钻进土里不见了。“奇了怪了！”悟空挠挠头，火眼金睛一扫，才发现这果子遇土而入，连忙用衣襟接住，又敲下三颗，与八戒揣着往回走，路上撞见沙僧，便分了他一颗。

 八戒拿到果子，囫囵吞下，连味儿都没尝出来，还想再要，被悟空拦住：“见好就收，别惹祸。”

 次日清晨，清风明月去摘果子，见枝头少了四个（原是悟空敲时掉了一个入土），顿时急了。两人冲到客房，指着唐僧就骂：“你这东土来的泼和尚，竟敢偷我仙果！”

 唐僧一头雾水：“贫僧并未食用，何来偷窃？”

 “还敢抵赖！”明月气道，“昨日见你不食，定是让你那猴子徒弟偷了！”

 悟空在一旁听着，见道童辱骂师父，顿时火起：“是俺老孙偷的又如何？不就是几个果子？大不了赔你！”

 “赔？你赔得起吗？”清风跳脚，“这人参果是天地灵根，你拿什么赔？”

 悟空最受不得激，拔腿就往后院跑，众人跟出去一看，只见他抡起金箍棒，对着人参果树“哐哐”猛打。那千年古树如何禁得住这般折腾，枝叶簌簌掉落，树干应声折断，连带着根须都被掀了出来，断口处渗出晶莹的汁液，像在流泪。

 “你……你竟敢推倒果树！”清风明月吓得面无人色，当场哭了。

 唐僧又惊又怒：“悟空！你又惹下弥天大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