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演龙 作品

第215章 盗墓笔记:蛇柏纪年

霍锦惜的手下正将堂屋的八仙桌掀翻,碎木片溅到解九婆脚边时,一道清冷的声音突然从门口传来:“霍家的人,在吴山居撒野,问过我了吗?”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个穿着黑色中山装的男人站在门口,身形挺拔,头发梳得一丝不苟,左手无名指上戴着一枚古朴的戒指,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冷光。他身后跟着两个警卫员,气势沉稳,一看就是训练有素的好手。

 “张日山?”霍锦惜的脸色瞬间变了,握着旗袍下摆的手指微微收紧,“你怎么会在这里?”

 张日山没理会她,目光扫过一片狼藉的堂屋,最后落在解九婆身上:“九婆,没事吧?”

 解九婆拄着拐杖站直了些:“有劳张会长挂心,还撑得住。”

 张日山这才转向霍锦惜,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霍小姐,九门规矩,不得在先辈产业内私斗。你带这么多人闯吴山居,是想让佛爷的规矩作废?”

 霍锦惜咬了咬牙,她虽然跋扈,却不敢公然对抗张日山——毕竟他是张启山的副官,手里握着九门协会的实权,真要较起真来,霍家讨不到好。“张会长,我只是想找黎簇问清楚古潼京的事,他……”

 “古潼京的事,协会自有定论。”张日山打断她,“吴邪违规下斗,该受罚,但轮不到霍家来执行。限你半个时辰内带所有人离开,否则别怪我按规矩办事。”

 霍锦惜看着张日山身后的警卫员,知道今天讨不到便宜,冷哼一声:“好,我给张会长面子。但这小子,我霍家盯上了,迟早要个说法。”她说完,狠狠瞪了黎簇一眼,带着手下摔门而去。

 堂屋里终于安静下来,只剩下满地狼藉。张日山走到解九婆面前,微微颔首:“九婆,让你受惊了。”

 “张会长客气了。”解九婆叹了口气,“要不是你来得及时,今天怕是要见血。”

 张日山的目光落在黎簇身上,眼神复杂:“这就是从里面出来的孩子?”

 “是,他叫吴小毛,吴家的远亲。”解九婆含糊道。

 张日山没追问,只是从口袋里掏出个信封递给解九婆:“这是佛爷当年留下的东西,说如果古潼京的事再闹起来,就交给吴家的人。”他顿了顿,“我能做的只有这些,剩下的,要看你们自己了。”

 说完,他转身就走,警卫员跟在后面,脚步轻得像猫。黎簇看着他的背影,总觉得这人身上有种说不出的威严,像是从旧时光里走出来的人物。

 “他是张启山的副官?”黎簇忍不住问,“张佛爷不是……”

 “早就过世了。”解九婆拆开信封,里面是一张泛黄的照片,上面是张启山带着一群人在沙漠里合影,“但张日山不一样,他守着佛爷的嘱托,管了九门几十年,是现在唯一能镇住场面的人。”她把照片递给黎簇,“你看照片上这些人,都是当年跟着佛爷去古潼京的九门好手。”

 黎簇看着照片,突然注意到每个人的胸前都别着个徽章,和他收到的那具尸体工牌上的图案一模一样——是圣斯科重型机器厂的标志。

 “他们……也是那个工厂的人?”

 “不全是。”解九婆的声音低沉下来,“圣斯科是幌子,里面藏着九门的秘密基地。1945年,佛爷带着最精锐的一批人进去,想彻底解决蛇母的隐患,结果……”她指着照片上的人,“一个都没回来。”

 黎簇的心猛地一沉:“所以那些灵牌……”

 “晚上带你去个地方,你就明白了。”解九婆把照片收好,“先收拾一下,等夜深了再走。”

 ***后半夜的杭州老巷格外安静,只有灯笼在风里摇晃,投下斑驳的光影。解九婆带着黎簇穿过几条窄巷,来到一扇不起眼的石门前,门上没有锁,只有个凹槽,形状和黎簇胸前的玉佩一模一样。

 解九婆示意黎簇把玉佩放进去,凹槽严丝合缝地合上,石门发出沉闷的“咔哒”声,缓缓向内打开。

 门后是条长长的甬道,两侧的墙壁上挂着油灯,解九婆边走边点灯,昏黄的光线下,黎簇发现墙壁上刻满了名字,密密麻麻,从民国一直延续到现在。

 “这是九门的祠堂。”解九婆的声音在甬道里回荡,“活着的人记不住的事,总得有个地方存档。”

 甬道尽头是间圆形的石室,正中央摆着个巨大的供桌,上面整整齐齐地码着一排排灵牌,少说也有上百个。灵牌都是黑色的,刻着金色的名字,最上面的三个灵牌最大,分别写着:“九门统领张启山”“二月红”“半截李”。

 黎簇走近一看,突然愣住了——所有灵牌的生卒年月都只刻着“?—1945年8月4日”。

 “都是同一天死的?”黎簇的声音有些发颤。

 “嗯,古潼京出事的那天。”解九婆点燃三炷香,插在香炉里,“1945年8月4日,蛇母祭坛失控,整个基地被沙子埋了,里面的人没一个逃出来。”她指着供桌最下面一排灵牌,“这些是后来偷偷进去的人,有的是想找宝藏,有的是想报仇,结果都成了新的灵牌。”

 黎簇看着那些陌生的名字,突然觉得后背的七指图烫得厉害,像是在回应这些沉睡的灵魂。他想起吴邪在古潼京里说的话,想起黑瞎子的笑容,想起那个自杀的怪物念叨的“佛爷”,原来所有人的命运,早就被七十多年前的那场灾难绑在了一起。

 “佛爷回来过一次。”解九婆的声音带着悠远的回忆,“他是唯一从里面爬出来的人,却疯了大半,整天抱着这些灵牌念叨‘不能再去了’。他临死前下了死命令,九门中人,谁也不许碰古潼京,违者逐出九门,格杀勿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