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演龙 作品

第171章 盗墓笔记:张起灵的嘱托

王进渊的目光落在吴邪脸上,像在审视一件古董。老人枯瘦的手指敲着桌面,木质桌面发出空洞的回响:“第一个问题,你觉得族长让你来取钥匙,是信你,还是……不得不信你?” 吴邪捏紧了口袋里的录音机,磁带转动的沙沙声在寂静的房间里格外清晰。他想起张起灵在录像里说的“跟我共事三年的人”,想起泗方城记录里那个总把“我来”挂在嘴边的少年。“他信我。”吴邪的声音很轻,却异常坚定,“他从不说废话,让我来,就一定是我能做到。”

 王进渊笑了,嘴角的皱纹挤成一团:“第二个问题,你知道张家人为什么怕天授吗?”

 “因为会忘。”吴邪脱口而出,随即又愣住了。忘事有什么可怕的?直到看到老人眼里的悲悯,他才突然明白——张家人怕的不是忘事,是忘了自己为什么而活。像张海客说的,忘了仇恨,忘了责任,最后连自己是谁都想不起来,变成个空壳子。

 “第三个问题。”王进渊从怀里摸出个布包,层层打开,里面是幅泛黄的素描,画的是片雪山,山脚下有个模糊的人影,背着长条状的东西,像是天杖,“你觉得这画里的人,是去封印夜王,还是……被夜王封印?”

 吴邪盯着画里的人影,那人的姿势很奇怪,不是冲锋的姿态,倒像是在鞠躬。山尖的位置被人用红笔圈了圈,像滴凝固的血。“都不是。”他突然开口,“他是去赴约的。”

 王进渊的眼睛亮了:“哦?赴谁的约?”

 “赴自己的约。”吴邪指着人影的脚边,那里画着个小小的六角铃铛,“他在泗方城欠了别人的,在隐沙落许了诺,现在是去还债的。”

 王进渊突然剧烈地咳嗽起来,咳得直不起腰。他颤抖着把画递给吴邪:“钥匙……在画里的第三座雪山背后,那里有个冰洞,洞壁上的冰纹就是钥匙的形状。”老人的声音越来越低,“告诉族长,别找了,他要的答案……早就在他自己心里了……”

 话音未落,王进渊的头歪向一边,手里的烟袋锅“哐当”掉在地上。

 房间里静得能听到心跳声。吴邪把画小心翼翼地折好,塞进怀里。阳光从窗棂照进来,在老人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像给那张布满皱纹的脸盖了层纱。

 “他走得挺安详。”胖子在门口低声说,手里还攥着刚洗出来的照片,照片上吴邪在雪山前比着剪刀手,笑得傻气。

 张海客走进来,用布盖住王进渊的脸:“按族里的规矩,该火葬。”他瞥了眼吴邪手里的画,“这画……当真能找到钥匙?”

 “王老先生不会骗我们。”吴邪把画递给张海客,“你看这里。”他指着雪山脚下的草甸,那里用铅笔淡淡勾了个符号,像只展翅的鸟——是张起灵在巴乃密道里画过的记号,意思是“此处有出口”。

 张海杏突然“咦”了一声,从王进渊的袖口摸出另一幅画,画的同样是雪山,却在山尖画了个骷髅头:“这是什么?”

 张海客对比了两幅画,脸色沉了下来:“王老先生留了后手。这幅画里的记号是假的,指向的是隐沙落的禁地,进去的人没有能活着出来的。”他把骷髅头的画烧了,“他是怕有人截胡,故意画了两幅,真钥匙只有吴邪手里这幅。”

 吴邪望着窗外,张家基地的晒谷场上,小果正帮着村民翻青稞,蓝布衫在风里翻飞。“我们什么时候去雪山?”

 “三天后。”张海客收起画,“得等冯的人离开镇子,他们在街口布了眼线,现在出去就是自投罗网。”他顿了顿,补充道,“这三天可以去趟山那边的聚落,那里住的是不愿回归普通人生活的张家人,或许能找到族长的其他线索。”

 胖子眼睛一亮:“还有这种地方?有好酒吗?”

 “有个酒吧,族长以前常去。”张海客往门外走,“不过那里的人脾气怪,看到外人就拔刀,你们最好别乱说话。”

 山那边的聚落藏在峡谷里,土坯房沿着山势排开,屋顶都插着面黑色的旗,旗上绣着蝎子纹。酒吧在聚落最深处,门口挂着块歪歪扭扭的木牌,写着“老地方”三个字。

 推开门,浓重的酒气混着酥油味扑面而来。吧台后站着个络腮胡大汉,看到张海客,举了举手里的酒壶:“稀客啊,张海客,有阵子没来了。”

 “来打壶青稞酒。”张海客的语气很平淡,像是常来的熟客。

 大汉的目光扫过吴邪和胖子,突然沉了下来:“这俩是谁?外人?”

 “是族长的朋友。”张海客按住腰间的刀,“他们来找人。”

 大汉冷笑一声,把酒壶往吧台上一墩:“族长?哪个族长?是那个把我们扔下不管的张起灵,还是……”

 “闭嘴!”张海客的刀瞬间出鞘,寒光在昏暗的酒吧里一闪,“再敢对族长不敬,我割了你的舌头!”

 酒吧里的人都站了起来,手里的酒杯、酒瓶捏得咯咯响。胖子悄悄摸出工兵铲,吴邪则注意到吧台后面的墙上,刻着个模糊的麒麟图案——是张起灵的记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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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别冲动。”吴邪按住张海客的刀,“我们就来看看,喝完酒就走。”他指着墙上的麒麟,“这个记号,是谁刻的?” 大汉的脸色变了变,重新坐回吧台后,给自己倒了杯酒:“三年前,有个穿蓝布衫的小子来这儿,喝了三壶青稞酒,没给钱,就刻了这个破玩意儿当抵押。”他哼了一声,“说是等他回来,用天杖赎。”

 吴邪的心猛地一跳:“他还说什么了?”

 “说要去雪山找个老朋友。”大汉灌了口酒,“说那人欠他一顿涮羊肉,欠了快十年了。”

 胖子突然红了眼眶,用胳膊肘怼了怼吴邪:“听见没?他没忘。”

 吴邪别过头,望着窗外的雪山,阳光正好落在雪顶,像给山尖戴了顶金冠。原来小哥不是什么都忘了,他记得欠的涮羊肉,记得有个等他回家的朋友。

 “打两壶青稞酒。”吴邪走到吧台前,“要最烈的。”

 大汉看了他一眼,没多问,麻利地灌满两壶酒。吴邪付了钱,把酒壶塞进包里:“谢了。”

 走出酒吧,峡谷里的风带着雪粒的味道。张海客收起刀,语气缓和了些:“这里的人对族长有怨气,当年族长封印夜王后,没带他们离开隐沙落,他们觉得被抛弃了。”

 “他不是抛弃。”吴邪望着酒吧的方向,“他是怕连累他们。”就像这次让自己来取钥匙,却没说天杖藏在地震频发的老城,他总把危险一个人扛着。

 胖子突然想起什么,从包里翻出纸笔:“对了,遗言还没写呢。”他趴在块石头上,笔走龙蛇:“胖爷我要是没回去,吴山居的陈皮归王盟,藏起来的金条归小花,剩下的破烂……烧了给我当陪葬。”

 吴邪接过笔,想了半天,只写了一句话:“小哥,我在青铜门等你,这次换我守。”

 张海杏看着他们写,嘴角撇了撇:“矫情。”却没再阻止。

 三天后,天还没亮,吴邪他们就背着装备出发了。张海客选了条隐蔽的山路,能绕过冯的眼线,直达老城的下水道入口。小果背着把短刀,跟在吴邪身后,眼睛里闪着兴奋的光。

 “老城以前是茶马古道的驿站,后来地震把镇子埋了,就成了现在的地下迷宫。”张海客手里的地图被雨水泡得发皱,“族长说这里的空腔里藏着天杖,具体在哪,他没说。”

 下水道入口藏在片荒草丛里,掀开锈迹斑斑的井盖,一股腐臭味扑面而来。胖子捂住鼻子:“这地方能住人?怕不是早就成了老鼠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