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盗墓笔记：魔鬼城异途

泥地的凉意顺着裤管往上窜，吴邪抹了把脸上的泥浆，看着王胖子在泥里扑腾的狼狈样，突然明白张起灵的用意——这黑黢黢的淤泥里混着硫磺矿砂，野鸡脖子最忌讳这味道。张起灵已经从泥里站起身，蓝色连帽衫沾满黑泥，唯独黑金古刀的刀柄擦得锃亮，他看了眼腕表，朝着营地边缘的乱石堆抬了抬下巴。

 “小哥是说入口在那边？”王胖子从泥里捞出只被熏晕的小蛇，甩手扔进草丛，“胖爷我这一身行头算是彻底废了，回头得让吴三省赔十套八套的。”

 乱石堆的缝隙里果然嵌着块青铜板，上面的蛇纹被泥糊了大半，吴邪用工兵铲刮去浮泥，露出底下的凹槽——是个麒麟形状的锁孔，和张起灵玉佩的轮廓分毫不差。张起灵解下脖子上的半块玉佩嵌进去，石板“咔哒”一声弹开，露出条仅容一人爬行的通道，阴风裹着股陈年的霉味扑面而来。

 “他娘的！还真是这儿！”王胖子举着手电往里照，光柱尽头隐约有石阶，“吴三省这老狐狸，藏得够深。”

 通道内壁的泥层里嵌着些白骨，指骨紧扣着岩壁，像是被活活埋死的。吴邪摸了摸骨缝里的织物残片，是霍家特有的云锦，心沉了沉：“是霍仙姑的人，死了至少有十年。”

 张起灵突然停住脚步，手电光打在前方的转角处。那里堆着些腐烂的帆布，下面露出个军用背包，拉链上挂着的铜牌已经锈成绿色，刻着“0”——是陈文锦的编号。吴邪拉开背包，里面的笔记本被泥水浸得发胀，字迹却还能辨认：“泥下有眼，视物者盲……”

 “视物者盲？”王胖子突然揉了揉眼睛，“胖爷我怎么有点看不清了？”

 话音未落，通道深处传来拖把手下的惨叫，紧接着是黑眼镜懒洋洋的声音：“跟你们说了，看我眼睛的人都没好下场。”

 三人加快速度爬出通道，眼前的景象让吴邪倒吸口凉气：营地中央的空地上，拖把和他的手下正捂着眼睛满地打滚，黑眼镜蹲在块石头上，手里把玩着副防风墨镜，镜片反射着诡异的光。解雨臣站在吴三省身边，戏服下摆沾着草叶，手里捏着另一副墨镜，显然早就识破了机关。

 “这墨镜有问题。”吴邪凑过去，发现镜片上镀着层极薄的陨玉粉，在阳光下泛着银光，“能干扰视神经？”

 黑眼镜挑眉一笑，摘下自己的墨镜，露出双在暗处依旧亮得惊人的眼睛——瞳孔竟是竖瞳，像极了野鸡脖子的眼。拖把手下刚瞥到一眼，突然发出凄厉的惨叫，捂着眼睛在地上抽搐，眼球已经变成了浑浊的白色。

 “看吧，我说过的。”黑眼镜重新戴上墨镜，踢了踢拖把的屁股，“还敢不敢打吴三省的主意？”

 拖把疼得涕泪横流，嘴里却还硬气：“你们……你们这是耍阴的！九门的人都这么不要脸吗？”

 吴三省蹲下身，用靴尖挑起拖把的下巴，声音里带着笑，眼神却冷得像冰：“当年你爷爷跟着我爹混的时候，可比你懂规矩。”他突然提高声音，“把这些废物拖去蛇少的地方，晾三天，看他们还敢不敢动歪心思。”

 解雨臣突然拽了拽吴三省的袖子，指向营地边缘的雾气：“起雾了。”

 乳白色的雾气像活物般涌过来，所过之处，草叶都蒙上层白霜。吴邪刚想提醒大家戴防毒面具，眼睛突然一阵刺痛，眼前的景象瞬间模糊，营地的帐篷、人影都变成了重影。“怎么回事？”他摸到腰间的防毒面具戴上，视线却越来越暗，最后彻底陷入一片漆黑。

 “是雾里的瘴气。”解雨臣的声音从身侧传来，带着金属摩擦般的质感，“跟黑眼镜的眼睛是一路货色，能致盲。”

 吴邪摸索着抓住根帐篷杆，耳边传来蛇鳞擦过帆布的“沙沙”声。他猛地想起陈文锦笔记里的话，掏出工兵铲往地上戳，果然触到片软泥——是之前防蛇的淤泥，只是此刻混着雾气，散发出股甜腻的香味。

 “别碰泥！”张起灵的声音突然在头顶响起，吴邪感觉后领一紧，整个人被拽着往后退，“被雾泡过的泥有毒。”

 黑暗中，帐篷被什么东西撞得剧烈摇晃，帆布撕裂的声响里，传来王胖子的咒骂：“他娘的！蛇潮来了！”

 吴邪的手指摸到个冰凉的东西，是黑眼镜留下的防风墨镜。戴上的瞬间，眼前的黑暗褪去些许，能看到模糊的绿色轮廓——是无数条野鸡脖子，正从雾气里钻出来，鳞片在墨镜的滤光下泛着诡异的荧光，像流动的星河。

 “往神庙方向撤！”吴三省的声音穿透蛇群的嘶鸣，“那里有石阶，蛇爬不上去！”

 吴邪跟着张起灵的背影在蛇群中穿梭，墨镜里的绿色光影不断掠过，突然瞥见帐篷门口有个涂满淤泥的身影，正蹲在自己的背包前翻找着什么。那人影动作极快，抓起个金属物件就往雾里钻，吴邪认出那是阿宁的对讲机。

 “站住！”他喊着追了两步，却被条突然窜出的野鸡脖子缠住脚踝。张起灵的黑金古刀及时劈落，刀光在墨镜里划出道冷白的弧线，蛇头落地的瞬间，那抹泥影已经消失在雾中。

 “别追了！”王胖子拽着他往高处跑，“保命要紧！”

 蛇潮像涨潮的海水，漫过一座座帐篷，帆布被绞成碎片的声响里，夹杂着拖把手下的惨叫。吴邪回头望去，营地已经变成片绿色的海洋，只有神庙的轮廓在雾气中若隐若现，石阶上的浮雕被月光照得发白，像是无数只眼睛在盯着他们。

 次日清晨，雾气散去时，四人已经退守到神庙的第三层石阶。吴邪摘下墨镜，揉着酸涩的眼睛，看着下方被蛇群摧毁的营地，只剩下些扭曲的金属架，像被啃过的骨头。

 “这神庙有点邪门。”王胖子摸着石阶边缘的凹槽，“你看这些缝，宽得能卡住蛇头，像是专门防蛇用的。”

 神庙的墙体已经坍塌大半，残存的浮雕上，西王母的蛇尾缠绕着颗黑色的球体，周围跪着些半人半蛇的信徒，手里捧着的容器里，盛着和防蛇淤泥相似的黑色物质。解雨臣用匕首刮下点墙灰，在指间捻了捻：“是混合了陨玉粉的火山灰，比咱们用的淤泥效果强十倍。”

 吴三省突然指着浮雕的最高处：“看那里。”

 西王母的头顶，刻着个模糊的星图，北斗七星的位置嵌着七颗暗红色的宝石，其中一颗已经松动，露出后面的空洞。“是钥匙孔。”吴邪想起张起灵的玉佩，“需要七块碎片才能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