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4章 赛尔号：寻踪觅迹

宇宙的暗礁带漂浮着无数碎冰状的小行星，谱尼的金色羽翼划破死寂的真空，圣灵能量在他掌心凝结成莹白的光粒。这些光粒如同拥有生命的星尘，顺着索伦森残留的混沌能量轨迹向前飘散，在暗礁的阴影处聚成一道扭曲的绿色光痕。

 “还在挣扎吗？”谱尼的声音在头盔里回荡，羽翼末端的金色羽毛微微震颤。自从圣泉之战后，索伦森的能量轨迹就像断了线的风筝，直到三天前才在暗礁带重新出现。他能感觉到那股混沌能量里夹杂着陌生的波动——像是某种机械装置在强行维系着索伦森濒临溃散的躯体。

 光粒突然在一块直径千米的陨石后炸开，化作漫天萤火。谱尼振翅加速，穿过陨石表面的冰缝时，眼角的余光瞥见了惊人的景象：数十艘黑色战舰如同蛰伏的鲨鱼，正沿着陨石带的曲率悄然移动，舰艏的骷髅标志在星光下泛着冷光。

 “宇宙海盗。”谱尼的羽翼瞬间绷紧，圣灵能量在体表形成半透明的护罩。他认得这种战舰型号——迪恩的专属舰队“暗夜獠牙”，每一艘都搭载着足以摧毁小型行星的湮灭炮。

 通讯频道突然被刺耳的电流声占据，迪恩的冷笑混着机械摩擦的杂音传来：“谱尼大人真是稀客，居然会跑到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追一只丧家之犬。”

 谱尼悬停在陨石群中央，目光扫过四周的战舰：“把索伦森交出来，我可以饶你们不死。”

 “饶我们不死？”迪恩的笑声更加尖锐，“您是不是忘了圣泉边的账？索伦森大人可是答应过，只要除掉您，整个银河系的资源任由我们开采。”

 陨石背后传来索伦森虚弱的嘶吼：“蠢货！别激怒他！我的伤还没好——”

 话音未落，三十艘战舰同时转向，炮口的红光在暗礁带连成一片血色蛛网。迪恩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强硬：“闭嘴！现在你只是混沌之主的阶下囚，没资格命令我！”

 谱尼突然感觉到背后的陨石在震动，圣灵光粒在护罩表面炸开细碎的火花——三艘隐形战舰正从冰缝里冲出来，舰艏的撞角闪烁着合金冷光。他侧身避开撞击的瞬间，掌心凝聚起圣灵能量弹，金色的光球擦着战舰的引擎舱飞过，引发一连串殉爆。

 “开火！”迪恩的怒吼透过通讯器传来。

 湮灭炮的红色光束如同暴雨般倾泻而下，谱尼的羽翼在空中划出复杂的轨迹，每一次振翅都带起扇形的光刃，将光束劈成漫天光屑。但他很快发现不对劲——这些战舰的攻击并非杂乱无章，而是在刻意压缩他的移动空间，将他逼向暗礁带最狭窄的峡谷。

 “他们在拖延时间。”谱尼突然明白过来，余光瞥见峡谷尽头的阴影里，一艘菱形战舰正在展开巨大的金属网，网眼上流转着克制圣灵能量的黑色电流。

 索伦森的咆哮从菱形战舰里传来：“迪恩！那是混沌之主给的禁锢网，只能用一次！你疯了吗？”

 “等抓住谱尼，混沌之主只会奖赏我！”迪恩的声音带着狂热，“启动‘天罗’！”

 金属网在液压装置的推动下急速扩张，黑色电流在网面游走，形成密不透风的能量壁垒。谱尼试图冲开左侧的战舰突围，却被三道湮灭光束同时击中护罩，金色的光膜剧烈震颤，羽翼末端的羽毛竟泛起焦黑。

 “圣灵能量在被削弱。”谱尼的瞳孔微微收缩。他能感觉到金属网散发的混沌气息正在侵蚀护罩，那是比索伦森的能量更纯粹、更阴冷的黑暗力量。

 就在这时，菱形战舰的底部突然裂开一道舱门，索伦森的身影被机械臂拖拽着露了出来。他的半边身体裹着金属支架，绿色的血液从支架缝隙渗出，却仍在疯狂挣扎：“迪恩！你会毁了我们所有人！”

 迪恩站在舰桥的阴影里，手指重重按在红色按钮上：“最后一击！用‘深渊’！”

 所有战舰的炮口突然合拢，汇聚成一道直径百米的暗红色光束。这道光柱里翻滚着肉眼可见的空间裂隙，所过之处的陨石瞬间被碾成亚原子粒子。谱尼的护罩在接触光束的刹那间破碎，金色羽翼被冲击波掀起，胸口的能量核心发出痛苦的嗡鸣。

 “这就是……你的底牌？”谱尼的声音突然变得异常平静。

 暗红色光束的中心，他的身影开始变得透明，无数金色的光点从他体内涌出，如同恒星爆发前的能量积蓄。迪恩突然感到一阵莫名的恐惧，那种感觉就像站在即将喷发的火山口，脚下的大地正在发出最后的悲鸣。

 “不……不可能……”迪恩的手指颤抖着想去按停止键，却发现控制台早已被金色的光丝缠绕。

 谱尼的羽翼在光雨中舒展，原本纯净的金色此刻染上了炽烈的赤红：“你们不该触碰圣灵的本源。”

 “圣灵·审判！”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只有一道贯穿整个暗礁带的金色洪流。洪流所过之处，湮灭光束如同冰雪消融，黑色战舰在金光中化作无害的粒子，连金属网的黑色电流都被彻底净化。迪恩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舰队像被阳光融化的雪片，三十艘“暗夜獠牙”在十秒内消失得无影无踪。

 菱形战舰的护盾在金光中发出刺耳的哀鸣，舰桥的玻璃寸寸龟裂。迪恩被冲击波掀飞，撞在控制台的棱角上，鲜血瞬间染红了视野。恍惚中，他看到索伦森挣脱机械臂，用仅剩的黑色翅膀将他裹住，硬生生撞破舱壁冲进暗礁带的虫洞。

 “为什么……救我？”迪恩在意识消散前问道。

 索伦森的声音带着血沫的腥气：“因为……只有我能杀你。”

 金光褪去时，暗礁带只剩下满地闪烁的光尘。谱尼悬停在真空里，胸口的能量核心仍在剧烈跳动，金色羽翼上的赤红渐渐褪去，露出苍白的底色。他望着虫洞消失的方向，眼中闪过一丝复杂——那道虫洞的能量波动，与宇宙之眼所在的星域惊人地相似。

 赛尔号的警报声像是被掐住喉咙的野兽，断断续续地在船舱里回荡。赛小息抱着控制台的栏杆，看着舷窗外不断放大的灰色陨石，胃里的食物差点逆流出来：“卡璐璐！我们不是在宇宙之眼的航线吗？怎么会撞进陨石带！”

 卡璐璐的手指在导航台上翻飞，屏幕上的星图早已变成乱码：“是空间湍流！刚才经过的星云里藏着微型黑洞，把我们的航线拽偏了！”

 阿铁打举着斩月刀卡在舱门缝隙，金属摩擦的火花溅在他脸上：“左舷推进器失灵了！我们在朝陨石表面的裂缝冲——”

 话音未落，整艘飞船突然失重下坠。赛小息感觉自己像被扔进滚筒洗衣机，在舱室里滚了七八个圈才撞上卡璐璐的座椅。当他挣扎着抬头时，舷窗外的景象让他倒吸一口凉气——他们正卡在一道深不见底的陨石裂缝里，裂缝两侧的岩壁上布满了发光的蓝色晶体，像某种生物的鳞片在缓慢呼吸。

 “这不是普通陨石。”卡璐璐扶着控制台站起来，手指颤抖地指向屏幕，“扫描仪显示……这里的岩石成分含有硅基生命体的特征。”

 “你的意思是……我们撞进活的陨石里了？”赛小息的声音发颤，怀里的小米突然对着裂缝深处发出警惕的鸣叫。

 裂缝深处传来沉闷的震动，岩壁上的蓝色晶体突然集体亮起，在地面投射出流动的光斑。阿铁打用斩月刀戳了戳脚下的岩石，刀尖竟被某种粘稠的液体包裹：“这玩意儿在分泌汁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