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黑雾之后的余波
晨雾漫进破庙时,林尘后背的冷汗已经浸透了衣领。 他垂在身侧的手微微发颤,肋骨断裂处的刺痛像无数细针在扎,但喉间那股腥甜硬是被他咽了回去——苏璃还靠在他臂弯里,善逸的雷刃还在滋滋响,岳山的剑穗上还沾着蠕动的黑雾颗粒。
"这东西不对劲。"他扯了扯领口,腐尸混着硫磺的气味直往鼻腔里钻,眉峰拧成刀刻的痕迹。
转身时瞥见善逸正用雷刃挑起一粒黑粒,那团东西刚碰到雷光就腾起青烟,少年的虎口被灼得发红,却还梗着脖子说:"老师你看,它、它在吃我的雷!"林尘心头一跳,伸手按住善逸肩膀,触到那片发烫的皮肤时,指节不自觉收紧——这小鬼平时贪睡怕鬼,真到了刀刃上倒比谁都硬气。
"试试净化。"苏璃突然抽回手。
林尘这才发现自己还护着她,指尖的温度猛地一滞。
少女退后半步,右眼的朱雀胎记泛着淡红,骨玉在掌心流转出幽光。
她屈指结了个阴阳家古印,指尖腾起赤焰,可那团黑雾刚碰到火焰就像活物般扭曲,"嗤"地裹住火苗,竟把赤焰生生淬成了暗紫色。
苏璃瞳孔微缩,骨玉"当啷"坠地:"排斥灵力......是王者之力的腐化产物。"她弯腰捡起骨玉,指腹擦过被腐蚀出的细痕,声音沉得像压了块石头,"必须找到源头。"
林尘蹲下身,用指节碾了碾地上的黑雾残粒。
触感黏腻,像腐烂的树胶,指腹刚用力就渗出血珠——那东西竟在啃他的皮肤!
他迅速抽回手,甩在裤腿上擦了两下,抬头正对上柳清风担忧的目光。
老丈的秘典还攥在手里,指节因用力泛白:"小友,这黑雾是王者之力碎片被怨魂滋养的产物。
当年封印时我就在场......"他突然顿住,从怀里摸出个青瓷瓶,倒出四粒丹丸,"避毒丹,含在舌下。"
岳山接过丹药时,剑鞘上的黑雾还在往下滴。
他抽出半寸剑身,寒光映得黑雾无所遁形,却见那些东西像见了天敌般疯狂蜷缩,在剑刃上烧出焦黑的痕迹。"当年围剿黑渊余孽时,"他拇指抹过剑格,"见过类似的侵蚀。"声音沉稳如钟,"若放任扩散......"
"不能放任。"林尘打断他,喉结滚动。
他能感觉到后颈那根细针似的刺痛越来越清晰,自由之道的力量在经脉里翻涌,却像被什么东西缠住了手脚。
晨钟又响了,庙外的雾更浓了,他望着雾气里摇晃的树影,突然想起方才那声铁链拖地的轻响——像极了小时候在巷子里,看见黑帮老大用铁链抽他父亲时,金属刮过青石板的声音。
"柳前辈。"他站起身,拳头上的血已经结痂,"您说这黑雾汇聚,是因为下方有阴脉?"
柳清风点头,从怀里摸出张符纸拍在地上。
符纸刚触到泥土就腾起白烟,在地面画出个扭曲的箭头,直指庙外西南方向的山谷:"地势低洼处最易聚阴,当年封印点就在那片山坳里。"他指节叩了叩符纸,"若我没记错,阴脉入口该在断崖下。"
苏璃弯腰捡起骨玉,指尖在符纸上拂过,朱雀胎记突然灼痛。
她抬头看向林尘,目光穿过晨雾:"要去吗?"
林尘望着远处山谷里翻涌的雾,那团雾比别处更浓,像有只无形的手在搅动。
他摸了摸左臂的"武"字刺青,那里正随着心跳发烫——是自由之道在催促,也是父亲被打死那天,他攥着碎砖冲上去时,骨子里烧起来的那团火。
"去。"他扯了扯善逸的衣领,少年正偷偷把避毒丹吐在掌心研究,被他一拽差点摔个踉跄,"把雷刃收好了,等下别躲我身后。"又看向岳山,后者已经将剑入鞘,剑穗上的黑雾不知何时已被剑气震得干干净净,"你护着柳前辈。"
柳清风颤巍巍扶着庙门往外走,晨雾沾在他灰白的胡须上,像落了层霜:"小友,那石门......"
"不管是什么。"林尘走在最前面,拳风卷开挡路的雾,"打穿就是了。"
山谷里的雾比想象中更浓。
众人沿着符纸指引的方向走了半个时辰,眼前的断崖突然横亘而出。
林尘抹了把脸上的雾水,抬头望去——断崖半腰处,一块青石板正从雾里浮出,上面刻着的古老纹路,在晨雾中泛着幽蓝的光。
林尘仰头望着断崖半腰浮出的青石板,雾气在纹路间游走,像有活物在石面上爬行。
他刚要抬步,柳清风突然踉跄着冲上前,枯瘦的手指几乎贴上石板:"等等!
这纹路......"老人从怀里摸出块丝帕,颤抖着擦拭石面,晨雾被帕子推开的瞬间,一行斑驳的古字显了形——"王之囚牢"。
"王......王者之力?"苏璃的骨玉在掌心发烫,朱雀胎记跟着一跳一跳地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