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流先锋 作品

第184章 海风吹来的重逢

咸湿的海风卷着碎浪扑上林尘的脸,他望着那艘木船船首的鹰形雕刻,喉结动了动。 船身被海浪推得轻晃,木板发出老旧的吱呀声,像在催促他快点做决定——就像过去二十六年里,每一次他咬着牙突破武道瓶颈时,那些被汗水浸透的夜晚在催促他。

 可这次不一样。

 他抬起脚,鞋底刚碰到船舷的瞬间,后颈突然泛起熟悉的温度。

 那是苏璃骨玉串特有的凉意,混着她惯用的青竹香。

 "你真的以为能一个人走?"

 声音比海风还轻,却像重锤砸在他心口。

 林尘转身时带起一阵风,吹乱了苏璃额前的碎发。

 她的裙角还沾着海滩的细沙,骨玉串在腕间叮当作响,右眼的朱雀胎记随着呼吸微微起伏——那是方才在命运之门里,为了替他挡下最后一道黑雾留下的灼痕。

 岳山的玄铁重剑还挂着未干的血珠,他单手插在腰间,另一只手搭在善逸后颈。

 少年的日轮刀垂在身侧,雷纹还在刀鞘上滋滋作响,显然刚收了招。

 柳清风扶着善逸的肩膀,袖口沾着命运之门崩塌时扬起的石屑,可那双眼却亮得惊人,像看透了什么。

 "你说过不会丢下我们。"苏璃往前一步,骨玉串轻轻碰了碰他左臂的"武"字刺青。

 那是他十六岁在地下拳场拼出第一条命时纹的,此刻被她的指尖碰得发烫。

 林尘这才发现,她耳后的同生印泛着淡金的光——阴阳家的符咒,一旦缔结,生死与共。

 他张了张嘴,喉咙像塞了团浸水的棉花。

 那些"我来扛"的话,在看见善逸泛红的眼尾时突然说不出口。

 这孩子方才在命运之门里,明明怕得腿软,却还是握着日轮刀冲在最前,遗书被风卷走时,他追着纸片跑了半里地,边跑边喊"善逸这次绝对不会临阵脱逃"。

 "上船。"岳山突然开口,玄铁重剑往地上一杵,震得沙粒四溅,"我武家的人,从不在海边说废话。"他冲林尘抬了抬下巴,嘴角扯出个疤瘌瘌的笑,"你当我扛着这破剑跑半座岛是来观光的?"

 林尘突然笑了。

 他伸手抹了把脸,指腹蹭过眼角的湿意,转身大步踏上甲板。

 木板在脚下发出"吱呀"的欢鸣,像在欢迎久别的归人。

 苏璃跟着跨上来,裙角扫过他手背;岳山扛着剑,每一步都震得船身轻晃;柳清风扶着善逸,少年的手指悄悄勾住林尘的衣摆,像只小兽抓着救命稻草。

 变故来得毫无征兆。

 船底突然传来闷响,像有巨鲸在撞击龙骨。

 林尘本能地揽住苏璃的腰往旁边带,却见甲板中央裂开道缝隙,暗青色的光芒从下往上涌,像活物般缠住众人的脚踝。

 善逸尖叫一声,日轮刀"当啷"落地;岳山的玄铁剑砍在光网上,溅起一串火星;苏璃的骨玉串突然发烫,朱雀胎记腾起淡红火焰,将缠着她的光网烧出个洞。

 等再睁眼时,众人已身处一间密室。

 霉味混着墨香扑面而来,四壁刻满歪歪扭扭的文字——有日文的片假名,有希腊字母,甚至还有林尘在父亲旧书里见过的甲骨文。

 头顶悬着张星图,用金线绣在褪色的绸布上,二十八星宿的位置与他熟知的星象图完全对不上。

 "这是......航行者的日志。"柳清风抚上最近的石壁,指尖划过一道凹痕,"我在古籍里见过这种刻法,是用鲜血混着磁石粉刻的,每道划痕都藏着一段记忆。"他的声音发颤,活了七十年的老江湖,此刻眼尾都在抖,"当年秦始皇派徐福东渡,带的就是这种船。"

 林尘皱眉看向石壁。

 最显眼的位置刻着幅画:巨人扛着山,身后跟着个戴草帽的少年;再往下是只燃烧的凤凰,爪间抓着团黑雾——那黑雾的形状,和他在意识空间里击碎的"黑渊"一模一样。

 "看这里。"苏璃突然指着星图下方。

 那里用朱砂写着行小字,墨迹还带着湿润的光泽,像刚写上去不久:"当武与火共鸣,当雷与骨同歌,命运的船将驶向真正的起点。"她转头看向林尘,眼尾的朱雀胎记亮得惊人,"武是你的刺青,火是我的朱雀;雷是善逸的日轮刀,骨是我的骨玉串......"

 善逸蹲在角落捡起日轮刀,刀身突然爆起刺目雷光,正好映在石壁的巨人画像上。

 画像的眼睛突然动了——不是画动了,是石壁里渗出金光,在地面投出个影子。

 那影子的轮廓,分明是路飞的草帽。

 船身再次晃动,这次是从下方传来的震动,像有什么在撞击舱底。

 岳山抹了把脸上的汗,玄铁剑往地上一拄,大步走向密室尽头的舱门。

 那门是青铜铸的,刻着和林尘父亲旧剑鞘上一样的云雷纹。

 "我来。"他粗声说,手掌按在门环上。

 林尘刚要开口提醒小心,就见岳山的手掌突然顿住。

 他的背绷得像张弓,脖颈的青筋暴起,玄铁剑"当啷"落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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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东西挡着。"岳山转头,额角沁出细汗,"像层膜,硬得很。"他的手指在门上敲了敲,发出空洞的回响,"老柳,这门......" 柳清风还在研究石壁,闻言抬头时,眼角的皱纹里全是慎重:"这是......"

 "等等。"苏璃突然抓住林尘的手腕。

 她的掌心滚烫,骨玉串在两人交握处发出轻鸣,"你看星图。"

 林尘抬头。

 方才还静止的星图,此刻正缓缓转动。

 最亮的那颗星突然坠下,在地面投出个光斑——正好照在岳山按门的手上。

 岳山皱眉看向林尘。

 岳山的指节在青铜门上叩出闷响,掌心的热意透过门纹反渗回来,像被烙铁烫着般灼痛。

 他喉结滚动两下,玄铁重剑在脚边投下斜长的影子:"这船......不是普通的交通工具。"他侧过脸,额角的汗珠顺着刀疤滑进衣领,"我武家祖训里提过,终焉王座的钥匙,会在星轨错位时显形。"

 林尘的瞳孔微微收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