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问道先贤
龙亭玉璧的金光还未散尽,陆寻便觉眉心一阵发烫。三枚玺印的光芒突然将他包裹,天旋地转间,脚下的青砖化作云雾,耳边的欢腾人声渐渐远去,唯有道温润的气流顺着九星纹往天灵盖钻。他睁开眼时,已站在片白茫茫的虚空里,护脉刀在掌心泛着柔和的光,三枚玺印悬浮在身前,组成个旋转的三角:“这是……天人感应之境?”虚空突然泛起涟漪,前方的云雾中浮出片奔腾的洪水。个手持耒耜的身影立于洪水中,玄色衣袍被浪涛打湿,却依旧身姿挺拔,正是治水的大禹。他往陆寻方向拱手,耒耜往水面一点,泛滥的洪水瞬间分成九道支流,顺着脉络分明的河道往远方流去:“后生可知,当年治水为何不用堵?”
陆寻望着分流的洪水,护脉刀突然轻颤,刀身映出黄河决堤的画面:“堵则溃,疏则通。”他想起用镇海龙玺布“水龙回头局”的经历,“就像龙脉气脉,堵不如疏,强守则易裂。”
大禹的耒耜往虚空一划,三枚玺印的虚影突然浮现在洪水中。定岳玺化作山岳,镇海龙玺化作江河,人极玺化作耕田,三者在洪水中相互依持,既不淹没农田,也不阻断江河:“三玺为器,非主宰。”大禹的声音带着水流的沉稳,“定岳非镇山,是为山定脉络;镇海非锁水,是为水开通道;人极非驭人,是为天地立平衡。”
陆寻突然明白,之前总想着用玺印强行压制煞气,却忽略了疏导的妙用。他想起血阳教主的祭龙碑,那些用鲜血强行维系的平衡,终究是镜花水月:“先贤是说,守护龙脉不该是单方面的压制?”
“然也。”大禹的身影在洪水中渐渐变得透明,耒耜化作道金光融入定岳玺,“器者,佐也,非主也。若执器而骄,便成新的枷锁。”洪水退去的地方,长出片嫩绿的禾苗,在龙脉气脉中茁壮生长,“你选共生,已窥门径,然平衡之道,仍需细悟。”
虚影消散的瞬间,虚空突然变换场景。眼前浮现出片连绵的山峦,个穿麻衣的老者正蹲在地上绘图,笔下的山川河流与龙脉走向完全吻合,正是风水宗师青乌子。他往陆寻招手,手中的罗盘突然旋转起来,指针在“山”“水”“人”三个字间来回跳动:“小友可知,风水二字何解?”
陆寻看着罗盘,想起玄机子道长用蜀山风水术修补地脉的手法:“风为气脉流转,水为龙气根基?”
青乌子摇头浅笑,罗盘往地上一扣,山峦间突然亮起无数光点。光点连成的脉络中,人类村落与龙脉节点完美交织,炊烟与龙气交融成雾:“风者,天地呼吸;水者,万物血脉。风水即共生,非独善山水,亦非独利人居。”他指着山脚下的村庄,那里的村民正在栽种树木,树根顺着龙脉纹路生长,“你看这村,依山而不毁山,近水而不竭水,便是最好的风水。”
陆寻想起在成都见到的“水龙阵”,那些与龙鲤共生的守脉人,从不强行索取龙气,而是用护脉茶滋养泉水,反而让蜀地龙脉愈发兴旺:“所以风水不是算计龙脉,而是找到人与龙脉共处的节点?”
“正是。”青乌子的罗盘化作道金光融入镇海龙玺,身影在山林间渐渐隐去,“所谓龙脉宝地,从不是山环水绕的囚笼,而是万物生长的温床。强行聚气,则气郁成煞;顺势导气,则生生不息。”山林间的光点突然组成“共生”二字,与之前人极玺上的纹路完全相同。
场景再次变换,虚空化作片幽静的道观。个穿道袍的老者正坐在蒲团上画符,符纸飘落的瞬间,化作只白鹤往天际飞去,正是茅山祖师。他往陆寻递来杯清茶,茶香中带着淡淡的龙气:“小友可知,道法自然,何解?”
陆寻接过茶杯,想起清虚道长以身挡雷的决绝,又想起玄机子用朱砂墨温和导煞的手法:“是顺应天地法则,而非强行改变?”
茅山祖师的符笔在空中画出太极图,阴阳鱼眼处分别浮现金红色的龙气与人间烟火:“自然者,非不作为,是不妄为。”他往太极图里点了滴茶水,图中的阴阳鱼突然开始流转,“你看这太极,阴非灭阳,阳非克阴,轮转不息方为生机。若强分高下,便成死局。”陆寻突然想起面对三选时的挣扎,选天选地选人均是割裂,唯有让三者轮转共生,才是长久之道。他想起开封城的包子铺,蒸笼里的热气与龙亭的龙气交融,那才是最生动的太极图:“所以平衡不是静止的取舍,是动态的调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