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娘娘 作品

第84章 暴露之初

 

整扇院门应声倒下。

 

祈川惊呆了,赶忙走过来:“你干嘛!”

 

裴忌道:“叫人。”

 

祈川道:“叫人能是这么叫的吗!”

 

裴忌抽出佩刀:“非常时刻要行非常手段,祈兄既然想救他们,客客气气的可不行。”

 

他提着刀走进院门,刚从房门露头的男人立马缩回去关上门。

 

“锵——”

 

一柄寒刀插进门缝。

 

随即旋转,“砰!砰!”两声,宽厚的房门竟生生被别震成几段,里头男人连滚带爬大叫着往里逃。

 

裴忌伸手抓住他的后领,提过来:“闭嘴。”

 

房间立马安静了。

 

裴忌道:“你们这里谁说话顶事?”

 

男人立即道:“李老丰君!他家就住在前头,好汉别杀我,我领你过去!”

 

裴忌松开手:“走。”

 

“是!是!”

 

男人忙不迭的往前带路。

 

裴忌走到有些呆愣的祈川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祈兄,想让他们立刻撤离,就这样做。”

 

祈川看着裴忌走远,抹了把脸,竖起眉毛,努力露出凶像,走到另外一家抬脚狠狠踹门!

 

裴忌提着那李老丰君过来的时候,祈川已经踹开好几家门了。

 

一群住民堆做一团,懵然又恐惧。

 

李老丰君已经被调教过,立马站过来喊上一番,这些人正六神无主,闻言便似有了主心骨,或拎或抱着简单行李,纷纷往地势高的地方去。

 

那县令冯长寿这时候才带着人赶过来。

 

祈川顾不得骂,只做了吩咐。

 

有衙门里的人出面,住民撤离也就更快了些。

 

两个时辰后,住民被全部安顿在县衙里。

 

暴雨还未停。

 

江水早已漫过那矮小的堤坝,冲进居民住所,虽还不深,但这雨再下下去,早晚要漫过房子。

 

祈川拖着疲惫的身体走到裴忌身边,一屁股瘫在地上:“裴兄弟,还得是你有法子,不狠点这会儿他们还在水里不肯走呢。”

 

“祈兄仁义,又是初次接这样重要的案子,难免会急一些。”

 

裴忌客套一句,看了看热闹的县衙大堂,脸上浮现出忧虑之色:“文姑娘也是初次接这样案子,看样子林川还只她一个人,也不知她那边如何了。”

 

祈川闻言不禁担心起来:“她还是个姑娘家,也不知道那些官差不听她的。”

 

裴忌沉吟道:“不听她的倒是不至于,毕竟她被派过来定然也是会有锦衣卫腰牌的,只怕遇上那等油滑的,阴奉阳违,最后出了事,反倒赖在她身上。”

 

祈川知道裴忌干这行时间长,比他懂的多,刚才他出手疏散住民已让他折服,现在听他这么说,立时便当了真,坐起来皱眉道:“那咱们得去帮一把才好,只是上头的命令不好违抗,若被发现私自离开任区,恐怕会受责罚。”

 

裴忌道:“陛下的旨意着重点在于百姓,咱们能互相帮扶,让百姓减少伤亡也是有功,便是有过也是功过相抵,责罚应当不会,再者说现下人手不够,也没谁会盯着咱们。”

 

他望向忙着给住民送被子的县令与一众差役:“咱们这里已是没什么问题,接下来便是只看怎么安顿,这些琐碎的事让衙门里的人去做就行了,倒是能腾出人手,过去林川帮扶一下也是无妨。”

 

祈川闻言心下大安,忙道:“那我过去!”

 

裴忌摇头道:“祈兄你也是刚进北镇抚司没多久,真遇上油滑的人,你也不好应付,不如让我过去,文姑娘是宫里的人,我此番过去帮扶,她想必会承情,若是将来我那远亲遇难,找上我,我也好帮她一把。”

 

祈川听的大为感动:“原来裴兄弟这般重情重义,先前我竟还觉得你没甚良心,我真是浅薄愚蠢,惭愧啊!”

 

裴忌道:“祈兄言重了。”

 

他站起身:“事不宜迟,这里就全靠祈兄了。”

 

祈川也忙站起来,抱拳道:“裴兄弟你就放心吧。”

 

裴忌也冲他抱拳,转身大步出门翻身上马直奔城门而去。

 

守城的不敢多问,赶忙放行。

 

裴忌便直奔京城而去。

 

一路奔驰未有停歇,至于天蒙蒙亮时才赶至城门口。

 

倒正赶上开城门。

 

裴忌早已经换下飞鱼服,抬手压低斗笠,牵马慢慢走进城门。

 

雨势还未减,时候又早,街道上依旧无人,也没几个铺面开着。

 

裴忌寻了个僻静地方,将马栓到树上。

 

从小巷一路疾行,往官街去。

 

刚走出巷口,便见无人的街道上缓缓驶过来一辆马车。

 

那马车宽大,驾驶两匹高头骏马。

 

车夫一身蓑衣斗笠瞧不大清面目。

 

好在上头刻着的“张”姓车徽清清楚楚。

 

张?

 

姓张,又能乘坐这等规制的马车,似乎也只有张宏张阁老了。

 

裴忌心思转动。

 

直至方才他想的一直都是侯高伟。

 

但现在见到张宏的车架,他却突然改了主意。

 

高伟走到如今的位置,靠的是军功。

 

所提拔的人都是军队跟随的武将。

 

寻上他,又有几分可能被提拔呢。

 

而张宏这边大多都是文臣,又老谋深算,他若投诚,机遇是比高伟那边大一些的。

 

思及此,裴忌不再犹豫,撩袍撕下一块自己的内衬布,拉出刀,食指在刀刃上划过,血水顿时冒出来。

 

他在潮湿的布上写了几个字,从腰间抽出一把匕首扎穿那块布,于巷中疾行,赶超过那辆马车,最后跃上墙壁,抬手将手中匕首射出去。

 

“铮!”

 

匕首贴着车夫的斗笠,扎在马车门框上。

 

车夫头皮发麻,倒是也没慌乱,立马勒停马车。

 

扭头看去。

 

匕首尚在震颤。

 

“怎么了?”

 

车厢内,张宏的声音传出来。

 

车夫赶忙取下匕首道:“阁老,有人往马车上射来一柄匕首,上头还有一块写了字的布。”

 

车门被拉开,小童探头出来道:“把布给我。”

 

车夫早已经把匕首拔下来,闻言立即将手中布递过去。

 

小童拿了东西。

 

车门重新关上。

 

过了一会儿,车门又打开了,那小童拿着把油纸伞出来跳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