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何七名 作品

第364章 在我面前,你逃得掉吗?

“告诉我,你们殿主在哪。”

 

叶玄的声音,平静地在空旷的山脉间回荡。

 

“我可以,让你死得痛快点。”

 

这道声音,不含杀意,不带情绪,却像是一柄无形的巨锤,狠狠砸在了鬼煞真人那早已崩溃的神魂之上。

 

他瘫在虚空,浑身筛糠般颤抖,那股温热的骚臭液体,已经浸湿了他的黑金长袍,滴落而下。

 

恐惧,已经彻底吞噬了他作为大乘强者的最后一丝尊严。

 

他看着叶玄,看着那张俊美得不似凡人的脸,看着那双倒映着宇宙生灭的混沌重瞳。

 

他仿佛看到的,不是一个人。

 

而是一尊,从最古老的混沌中,苏醒的,行走于人间的,神祇!

 

他张了张嘴,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如同破旧风箱般的声音,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逃!

 

这个念头,如同闪电,撕裂了他被恐惧笼罩的脑海!

 

他不能死在这里!

 

他必须把这个怪物的消息,带回幽魂殿!

 

“啊……啊啊啊啊——!!!”

 

极致的求生欲望,压倒了极致的恐惧,化作了最后的疯狂!

 

鬼煞真人那张本已失血的老脸,猛地涨起一股病态的潮红!

 

他不再去看叶玄的眼睛,猛地从怀中,掏出了一枚布满了细密裂纹的黑色玉符!

 

那玉符之上,雕刻着古老而又繁复的空间道纹,一股,连周围凝固的空间,都为之颤栗的恐怖力量,从中散发而出!

 

“小畜生!”

 

鬼煞真人发出了一声,嘶哑到破音的凄厉尖啸!

 

“这是殿主,亲手为我炼制的‘虚空挪移替死神符’!”

 

他的眼中,燃起了最后一丝,疯狂而又怨毒的希望之火!

 

“就算你是大乘巅峰!也休想,在它的力量下,留下我!”

 

“今日之辱!他日,我幽魂殿,必将让你,神魂俱灭,百倍奉还!!!”

 

话音落下的瞬间,他没有任何犹豫!

 

咔嚓!

 

他用尽全身力气,狠狠捏碎了那枚黑色玉符!

 

嗡——!!!

 

一道,无法用言语形容的璀璨光芒,从破碎的玉符中,轰然爆发!

 

那光芒,并非金色,也非银色,而是一种,纯粹的,由空间法则,凝聚而成的,晶莹之色!

 

光芒,瞬间,将鬼煞真人那狼狈不堪的身体,彻底笼罩!

 

一个,由无数空间符文,交织而成的,半透明护罩,将他牢牢守护在内!

 

护罩的表面,光线被扭曲,法则被排斥,形成了一片,绝对无法被外力干涉的,独立时空!

 

与此同时,鬼煞真人的身影,在护罩之内,开始飞速地,变得虚幻,透明!

 

仿佛,他正在,被从这个世界,强行“擦除”!

 

最多,一个呼吸!

 

他就会被这股力量,传送到,东荒大陆的,任意一个角落!

 

彻底,逃出生天!

 

看着那张,在光罩中,因为即将逃脱,而再次,变得狰狞扭曲的脸。

 

叶玄的耐心,终于耗尽。

 

他那双深邃的眼眸中,闪过了一抹,近乎于不耐烦的情绪。

 

“在我面前,玩弄空间?”

 

他轻轻地,摇了摇头。

 

“班门弄斧。”

 

话音落下的瞬间。

 

他那双,本就深邃如宇宙的眼眸,发生了,惊人的变化!

 

轰!

 

两团,仿佛,蕴含了宇宙初开时所有奥秘的混沌气流,在他的瞳孔深处,疯狂流转!

 

紧接着。

 

在那混沌气流的最中心,两点,比恒星诞生,还要璀璨,比黑洞寂灭,还要深邃的奇点,骤然亮起!

 

混沌重瞳,开!

 

没有惊天动地的声势。

 

没有毁天灭地的神光。

 

只有,两道,灰蒙蒙的,仿佛,不存在于这个世界的,混沌光束。

 

从叶玄的眼中,射出。

 

那光束,看上去,是如此的,平凡,如此的,不起眼。

 

它,无视了空间的距离。

 

它,无视了那枚替死神符,所构筑的,物理与法则的双重防御。

 

它,甚至,无视了“存在”与“不存在”的概念。

 

就那样,轻飘飘地,穿透了那层,号称,连大乘巅峰都无法击破的晶莹护罩。

 

然后,精准地,没入了鬼煞真人那双,正闪烁着怨毒与狂喜的,双眼之中!

 

一瞬间。

 

鬼煞真人的身体,猛地一僵!

 

他那,即将被传送走,已经变得,半透明的身影,也在这刹那,诡异地,凝固了!

 

他脸上那,疯狂狠厉的表情,瞬间,瓦解。

 

取而代之的,是,极致的,空洞与迷茫。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了。

 

在鬼煞真人的感知中,他,看到了一切。

 

他看到了,混沌初开,鸿蒙初判的第一缕光。

 

他看到了,万道演化,三千世界,从无到有的,诞生。

 

他又看到了,宇宙热寂,星辰崩毁,一切,重归于虚无的,终结。

 

他看到了,他所修行的,那引以为傲的,阴鬼魔道,在这些,真正的,宇宙至理面前,是何等的,渺小,何等的,可笑!

 

他那,修炼了数万年,早已坚如魔铁的魔道道心。

 

在这股,来自更高维度的,创世与灭世之力的,冲刷之下。

 

脆弱得,如同一张,被浸湿的薄纸。

 

嗤啦!

 

一声,只有他自已能听见的,轻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