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章 明暗之间 天龙青龙

大宋北境，幽州边关。残阳如血，为这座饱经风霜的雄城涂抹上苍凉的底色。

长街之上，行人匆匆归家，无人留意一个气质卓绝的年轻男子。

他长发垂肩，面色紫红如蕴神光，肌肤光滑细腻更胜婴儿，尤其引人注目的是那双眼睛开阖间精芒如电，仿佛能洞穿人心，看透生死！

一身白衣胜雪，身材看似瘦削，但是骨架却异常宽大，行走间自有一股出尘脱俗、近乎仙佛的气度。

他步履从容，目光却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悲悯，缓缓扫过街巷间的贩夫走卒、妇孺老幼。

那眼神，不像在看活人，倒像是在无声地哀悼即将消逝的亡魂，带着一种俯瞰尘世的苍凉。

男子就这般漫无目的从日正当午，走到暮色四合。

终于，他的脚步停在了一个不起眼的茶棚前。

一位须发皆白、身形佝偻的老者，拄着一根造型奇特*的龙头拐杖，正坐在那里。

那龙首之上，两颗鸽卵大小的碧绿宝珠点做眼睛，在昏暗中幽幽发光，仿佛有生命般吞吐着微光。

“你来了？”

年轻男子开口，声音平淡无波，却仿佛蕴含着穿透岁月的叹息。

就如同问候一个暌违已久、却又注定在此相遇的故人。

老者似乎腿脚不便，颤巍巍地扶着拐杖，并未起身，只是费力地抬起眼皮，浑浊的老眼扫过对方，喉咙里发出一声不满的咕哝：

“真是个没规矩的小子……论辈分，怎么着也该叫老夫一声祖师吧？”

声音沙哑，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调侃。

紫面男子依言走到茶棚，在老者对面坐下，目光如电，直刺对方眼底：

“你是来……阻止我的？”

老者没答话，慢悠悠地招呼店家：“一碗粗茶。”

滚烫的茶水端上，他竟毫不在意，端起来便仰头一饮而尽！滚烫的茶汤滑过喉咙，他喉结滚动，长长地吐出一口灼热的白气，仿佛连五脏六腑都被熨烫了一遍。

这才抬眼看向紫面男子，浑浊的眼中精光一闪而逝：

“阻止？呵呵……”

他干笑两声，如同枯枝摩擦一般。

“你能从那的十绝关里爬出来，想必早已堪破生死，斩断迷惘。如今这天地气机勃发，正是你我这般人叩问那虚无缥缈的十二境的绝佳时机……”

他顿了顿，龙头拐杖轻轻点地，发出笃笃轻响，轻声说道：

“毁人道途，如杀人父母！这等损阴德断机缘的事，老夫……可不会做！”

紫面男子紧绷的面色终于缓和了一丝。

他凝视着老者带着半分好奇的问道：“你此时破关而出……可是已参透了那柄传说中的仁爱之剑？”

老者缓缓摇头，脸上却无失望，只有历经沧桑后的释然与一丝无奈：

“富贵绵绵，浩劫茫茫；神兵天晶，仁爱无疆……”

他低声吟诵，仿佛在咀嚼古老的箴言。

“此等蕴含创世母神意志的圣物，岂是我等凡尘俗子能够轻易参悟的？老夫不过是……想借其无上神能，引动一丝女娲娘娘遗留的意志罢了。”

说到这里之时他有些自嘲地扯了扯嘴角，带着几分无奈的说道：“现在看来，是老夫……福薄缘浅啊。”

紫面男子闻言，微微仰首，目光仿佛穿透了万里层云，投向那大明关中的方向，沉默良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