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0章 新生
“刘备是个英雄,这一点朕从不否定。”
曹轩站在定军山望楼的垛口,望着远处的汉江缓缓说道。
贾诩站在身后,手里捧着刚送来的密报,上面说刘备昨夜又咳血了,却仍在天荡山主峰亲自擂鼓,鼓动士气。
“英雄也有老的时候。”贾诩的声音里带着几分叹息。
“先生不必过于感怀。
这江水流了多少年?从高祖斩蛇起义,到光武中兴,再到如今…它见了多少英雄豪杰,最后不都成了江底的泥沙?
正所谓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是非成败转头空。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
白发渔樵江渚上,惯看秋月春风。一壶浊酒喜相逢。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
不光是先生,早晚有一天,朕也会成为这江底的沉沙。”曹轩的声音在江风里轻轻荡开,像投入水面的石子,激起的涟漪却久久不散。
“陛下春秋鼎盛,万万不可说如此不吉之言啊?”贾诩拱手拜道。
曹轩抬手止住贾诩的话笑道:“生死本就是天道循环,先生何必忌讳?
朕说要成江底沉沙,不是自弃,是想通了,英雄也好,帝王也罢,不过是这天地间的过客。
重要的不是能活多久,是走过这一遭,给这江山留下些什么。”
“陛下所言甚是,可有些事注定难以两全,还请陛下节哀。”贾诩低声叹道。
就在昨日,长安传来消息,大魏的西路军总指挥夏侯渊因伤口发作而亡。
“传令下去,追赠夏侯大都督为雍王,其子夏侯霸袭其武威郡王的封号,其部曲将士,凡随大都督征战三年以上者,各赏布帛十匹,阵亡者家眷由官府赡养终身。
另命夏侯尚即刻前往阳平关前线效力,告诉夏侯尚,他叔父的刀,不能折在他手里。”曹轩淡淡的吩咐道。
典满领命欲退,却被曹轩叫住:“慢着。”
曹轩转身看向贾诩,眼底的那一丝落寞终于显露出来。
“严密封锁消息,谁敢将大都督亡故之事泄于敌营,立斩。
待此战过后,朕再为大都督举办国丧。”
贾诩躬身应道:“老臣这就去安排。”他知道,此刻的定军山,最忌的就是“动摇”二字。
夏侯渊是西路军的魂,他的死若传出去,别说蜀军会趁机反扑,就连那些刚归顺的降军,怕也要再起异心…
此时的洛阳永安宫内,张蕊蜷缩在铺着白狐裘的产榻上,指节深深抠进床沿中。
殿内弥漫着浓得化不开的药味,当归、川芎、益母草混着太医刚熬好的参汤气,熏得人头晕,却压不住她喉间压抑的痛呼。
“娘娘再用把力!看见头了!”稳婆跪在榻前,鬓角的汗顺着脸颊直往下淌。
殿外的回廊下,华佗捧着银针的手稳如磐石。
竹制针匣摊在廊边的石桌上,七十二枚银针长短不一,针尖在宫灯映照下泛着清冷的光。
“太后莫要着急,娘娘脉象虽虚,却有根,中气未泄,只是产道淤塞,需得有人在旁疏导气息。”
丁太后摆了摆手,目光死死盯着紧闭的殿门缓缓说道:“当年刘氏生思宗(曹昂)时,也是这般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