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是温暖的岸 作品

第159章 归途暗流

战龙一把将浑身发颤的小玉搂在怀里,声音突然变得黏腻缠绵,像裹了层蜜糖:‘’小玉这么标志,龙哥我疼还来不及呢!怎么舍得伤你? 他指尖划过她的脸颊,语气里满是蛊惑:‘’乖乖跟着我,保你以后吃香喝辣的,穿金戴银享不尽的福。‘’说着从衣兜里摸出张银行卡,不由分说塞进她掌心,‘’这里面有五十万,先拿出零花。等城南那片别墅区盖好了,再给你留套两千平的大别墅,怎么样?‘’

 小玉被战龙搂在怀里,浑身的骨头都像被冻住了一样发僵。那只搭在她腰间的手像烙铁,烫得她只想尖叫着躲开,可喉咙像是被人掐住了似的,半点声音也发不出来。

 掌心的银行卡硬邦邦的,五十万和两千平别墅的承诺像粘了蜜的苦瓜,让她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她知道这不是恩赐,是套在脖子上的绳索——接了,就是跳进更深的火坑,不接,眼前这双看似柔情的眼睛里,下一秒就会喷出要吞噬她的火焰。

 恐惧像冰冷的蛇,顺着脊柱往上爬,缠得她胸腔发闷。可比起害怕,更多的是绝望——她已经做了他让做的一切,却也逃不开这张网。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不敢掉下来,只能死死咬着嘴唇,尝到一丝血腥味。

 小玉的手指蜷缩着,指尖几乎要嵌进掌心的银行卡里。那塑料卡片边缘硌着她掌心生疼,却远不及心里的挣扎来的煎熬。

 小玉是工厂里一名普通的女工,丈夫王义则在工地上靠搬运苦力谋生,为人忠厚老实。一家四口的日子过的紧巴巴的,五岁的儿子尚幼,年迈的母亲又体弱多病,常年离不开药物的维持。夫妻俩微薄的薪水,在柴米油盐与母亲的药费间精打细算,才勉强撑着这个家。

 屋漏偏逢连夜雨,两个月前丈夫王义突然患上强直性脊柱炎,彻底丧失了劳动能力。这无疑给本就拮据的家庭来了个雪上加霜,日子越发捉襟见肘。

 两个月前,拆迁的消息传来,让一家人黯淡的生活骤然燃起了一线生机。他们住着的老四合院占地足有一千多平,一家人都盼着能拿到一笔可观的补偿款,稍稍喘口气。可没曾想,开发商给出的条件却冰冷刺骨,只肯补偿一套一百平米的房子,外加十五万现金。这样的落差,让一家人刚刚升起的希望瞬间破灭。

 见小玉一家不肯松口,开发商的人竟丧心病狂,将五岁的儿子强行掳走,以此相胁——只要签字同意拆迁,就放了孩子。

 为了儿子安危,小玉只能含泪在拆迁合同上按了手印儿。原以为能立刻见到儿子。等来的却是被强行带往另一座陌生的城市。在那里,她身不由己,被逼着做了一桩既违背良心,更玷污了自己名声的丑事。

 此刻把她圈在怀里的男人,是开发商的老板,是下令掠走他儿子的罪魁祸首。她的命、儿子的命,甚至病床上老母亲的命,全攥在这只看似温热、实则冰冷的手掌里。

 战龙眼底的威逼几乎要溢出来,她猛的别过脸,下颌线绷得发紧,一声细碎的呜咽,从齿缝里挤出来,轻的像怕被人听见。顺从,唯有顺从,这个念头像冰锥扎进心里,让她在他的怀抱里。一寸寸冷透了骨头。最终,她像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气,指尖微微一颤,还是松了松蜷着的手,任由那张象征着屈辱与捆绑的卡躺在掌心。

 她没有抬头,也没有说话,任由那只浸满罪恶与羞耻的手在身上肆意游走,她缓缓闭上眼,屈辱的泪水终究忍不住滑落——那泪水里,裹着对现实的不甘,更藏着对命运的万般无奈。

 就在这时,战龙的手机突然尖锐的响了起来,伸手摸出手机,屏幕上跳动的名字赫然是‘’张发‘’。

 战龙指尖移动立刻接听,听筒瞬间传来张发惊慌失措的声音:‘’龙哥,不好了!李阳的车刚出市区就翻进沟里,人不见了?您那个保镖伤的快不行了,我们正往医院赶!‘’

 ‘’噌‘’地一声,战龙猛地从沙发上弹起来。方才对小玉那点转瞬即逝的柔情早已烟消云散,此刻他的活像刚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眼底翻涌着暴戾的红:‘’一群废物!老子白养你们了?!‘’他对着电话嘶吼,语气冰冷如铁,‘’给我把人救活!必须救活!‘’

 ‘’啪‘’地挂了电话,战龙在包厢里焦躁的踱来踱去,皮鞋跟敲着地板发出沉闷的声响。许久,他猛地停步,目光扫向沙发上瑟瑟发抖的小玉,微笑的脸上带着不容置喙的命令:‘’小玉,这回,就看你的了。‘’

 战龙又抓紧那条满是褶皱的毛巾,扬了扬说:‘’拿着这物证,咱们出去吃早餐,然后跟我去警局告他。‘’

 小玉心里一百个不愿意,她不想掺和这种勾当,更不愿做助纣为虐的事。看着战龙那副不容置喙的样子,想到还在他手里的儿子,所有的不甘都只能咽进肚里。她颤抖着伸出手,接过那条仿佛有千斤重的毛巾,声音细若蚊蚋:‘’龙哥,你可得说话算话……等把李总送进局子,就放了我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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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战龙的脸色刷的沉了下来,眼底掠过一丝厉色。但不过一瞬。他脸上又堆起笑,带着几分轻佻地在小玉脸上摸了一把:‘’小玉放心,只要把那小子送进去,不光让你母子团聚,我这还有栋闲着的别墅,直接送你。‘’ 说着,他从衣兜里掏出一串闪着金属光的钥匙,硬塞进小玉手里,语气里满是诱惑:‘’这可是城东最贵的那片别墅区的,门牌号都刻在钥匙上呢。以后啊,这就是咱俩的安乐窝。等这阵子忙完,我带你出国好好玩玩。

 战龙话音刚落,便转身向外走去,小玉像被抽走了灵魂一般,眼神空洞的跟着眼前这个许诺会给她一切的男人,默默走出了包厢。

 天已大亮,李阳脸上的汗水混着血渍蜿蜒而下。他早已跑不动了,只能拖着踉跄的步伐往前挪,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赶快回家把真相告诉妻子,然后自己去投案自首。他不时用袖口胡乱擦着脸,一边走一边慌张的前后张望,盼着能拦辆顺风车。

 又走了约莫一个多小时,一辆面包车迎面开来,李阳急忙挥手,可司机压根没搭理他,车轱辘卷起一阵尘土,呼啸着扬长而去。李阳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拖着脚步继续往前走。他没有看见,面包车副驾驶上坐的正是自己同父异母的弟弟杨光——杨光正急着去市里给妹妹杨月买英语辅导手册,昨天跑遍县城书店都没买到,为了不耽误妹妹学习,今早特意拦了辆车赶早去市里。刚才车速太快,他瞥见拦车人有点像大哥,可那人满身血污、狼狈不堪,哪像平日里的大哥?只当是认错人了,便没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