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7章 骨相之谜
开封府仵作房的青砖地沁着腊月的寒气,陈砚秋掀开白麻布时,青铜剑鞘上的磁石突然吸附在尸骸的颅骨上——那玉枕骨处赫然有个针孔大小的洞,边缘泛着《洗冤录》记载的"密陀僧沁骨"特有的青黑色。崔月隐的五色笔刚触及孔洞,笔尖的朱砂突然逆流而上,在骨面上蜿蜒出《景佑四年黜落录》缺失的验尸记录:"枕骨钉痕深三分,对应文昌星位偏移九度。"
"七具都有......"赵明烛的断簪划过陈列的骸骨,簪尾磁石吸起每具颅骨玉枕穴残留的金属屑。他的异色瞳在鲸脂灯下闪烁——右眼看见普通骨相,左眼却映出骨缝里游动的黑丝——正是《证类本草》警告过的"文怨蛊"。簪尖挑起一缕黑丝时,整个仵作房突然回荡起《科场冤魂名录》的诵唱声,音调与太史局星象档案库里的完全一致。
薛冰蟾的机关手甲"咔嗒"弹开测量规。精钢卡尺显示七具遗骸的"伏犀骨"——即相术《玉管照神局》中主文贵的额骨隆起——竟全部是人工雕刻而成。她的三棱镜折射灯光,照出骨面细密的凿痕——与韩府地下发现的"锁文胎"玉雕手法如出一辙。镜光扫过第三具骸骨时,下颌骨突然自动开合,吐出半片带字的指甲——正是《景佑科场案》中自尽誊录官周氏的遗物。
陈砚秋的青铜剑突然横拍在验尸台上。震起的骨粉在空中凝成《星野凶兆解》缺失的骨相图:"凡枕骨穿孔者,文气泄三斗。"他肋间的旧伤崩裂,靛蓝液体溅在骨粉上,顿时显现出父亲用密文写的补充:"韩氏以青铜钉锁文气,实为辽国'截脉术'。"
"看这个。"崔月隐的五色笔刺入第五具骸骨的孔洞。笔管里预藏的辰砂溶液与骨内残留物反应,突然在颅腔里形成微型星图——正是《崇天历》记载的"文昌六星"排列。她的珍珠耳坠突然炸裂,珠粉洒在星图上时,"第六星"位置突然渗出黑血——与太史局铜圭表裂缝中的液体一模一样。
赵明烛的断簪突然插入第一具骸骨的眼窝。簪尾沾起的结晶在灯光下显出《太医局禁方》记载的"定魄散"成分。他的异色瞳在此刻同时映出幻象——右眼看见普通头骨,左眼却显现出颅腔内壁刻满的契丹文字,连起来正是《辽主生辰纲》中"得南朝状元骨相,可易我国文脉"的段落。
薛冰蟾的手甲突然钳住第二具骸骨的枕骨。精钢齿轮碾磨下,骨孔中簌簌落下铅丹粉末——《庆历善救方》记载这种丹药能让人产生"文曲附体"的幻觉。她的三棱镜聚焦粉末,照出其中混着的西夏冷锻铁屑——正是《武经总要》记载辽国从西夏购入的"锁魂砂"原料。
"骨相是假的......"陈砚秋剑尖挑开第七具骸骨的额骨。看似天然的"伏犀骨"隆起处,内层竟是用《宣和博古图》记载的"药玉"仿制。剑身《锁院赋》铭文映照下,假骨突然透明,露出里面封印的一缕头发——正是朱衣仪式上用的"牵魂丝"。他肋间的靛蓝液体渗入假骨,顿时浮现出父亲用血写的警示:"所谓文贵骨相,实为怨气容器。"
崔月隐的五色笔突然自行书写。黑墨在验尸簿上勾出《崔氏刑狱秘录》记载的"验骨咒",七具骸骨突然同时震颤。她的珍珠项链崩断,珠子滚过每具尸骨,都映出不同的死亡场景——全是枕骨钉入青铜钉的瞬间。最骇人的是第四具骸骨——当珠子滚过其胸骨时,骨面上突然浮现出《景佑四年誊录实录》被焚毁的那页:"凡黜落者,需取枕骨为星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