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章 命格实验
五更的梆子声从汴河方向飘来时,陈砚秋撬开了韩府祠堂的第三块地砖。腐湿的泥土里突然滚出个磁石匣子,匣面用金丝嵌着《景佑星经》里的文昌六星图——但第六星的位置凹陷下去,露出个蚕豆大的孔洞,正渗出混着铅粉的黑血。崔月隐的五色笔刚触及血迹,笔尖的朱砂突然爆开,在空气中凝成《太医局禁方》记载的"安胎药"配方:辰砂二钱、磁石末一钱、文昌枕骨粉三分。
"看匣子夹层。"赵明烛的断簪插入孔洞,挑出张泛黄的桑皮纸。纸上用密陀僧溶液绘着十二名孕妇的坐胎图,每幅图旁标注着《乾象新书》记载的星象时辰。他的异色瞳骤然收缩——右眼看见普通图画,左眼却映出纸背用血写的《篡命术》:"择'文昌入命'时分娩,可窃天机三斗。"
薛冰蟾的机关手甲"咔嗒"弹开磁匣。里面整齐排列着十二个琉璃瓶,每个都浸泡着胎儿形状的玉雕——正是《宣和遗事》里描述的"锁文胎"。她的精钢指甲划过瓶身,刮下的结晶在晨光下显出《景佑黜落录》被焚毁的残页:"凡玉胎眼泛赤者,当科必出状元。"而当前瓶子里的玉胎双眼,正泛着诡异的朱砂红。
陈砚秋的青铜剑突然自行指向东北角。剑穗上的磁石指南针疯狂旋转,最终定在祠堂祖先牌位后的暗格处。撬开的暗格里堆满《产科全书》残卷,每页边缘都粘着干涸的符水痕迹——正是朱衣仪式上用的那种"定魄散"。他肋间的旧伤突然裂开,靛蓝液体滴在书页上,顿时显现出父亲用隐形墨水写的批注:"所谓祥瑞分娩,实为星命篡夺。"
"这是《天圣胎教》的活体实验......"崔月隐的珍珠项链突然勒紧。她扯断丝线,珠子滚过那些玉胎瓶,每颗都映出个不同的孕妇面容——全是景佑四年科场案中黜落举子的妻妾。她的五色笔蘸取瓶中液体,墨迹在纸上凝成《崔氏刑狱鉴》记载的"怨胎咒":用生父文气为引,将未出世的孩子炼成文曲星容器。
赵明烛的断簪突然吸附在牌位底座。掀开的木板下露出个铜制日晷,晷面刻着十二道血槽——对应十二个玉胎瓶的编号。他的异色瞳看见晷针阴影正在"癸酉"刻度上颤动——本届状元王珩正是癸酉年"文昌入命"时出生。簪尾刮下的铜锈里,突然游出丝状活物,正是《证类本草》警告过的"金蚕蛊",专用于控制命格。
薛冰蟾的手甲夹起一片桑皮纸。精钢齿轮碾磨下,纸背浮现出用磁粉写的实验记录:"第七胎,崇宁三年五月丙寅日晷影三寸时剖取,枕骨钻孔如法。"她的三棱镜折射晨光,照出纸上隐藏的针眼——这些孔洞组成紫微垣星图,而"文昌"星位对应的正是韩似道的生辰八字。
祠堂外传来脚步声。陈砚秋剑尖挑开最厚的《产科全书》,书脊里竟藏着摞《三元劫》祭文——每张都粘着片婴儿头骨,骨上用金漆写着历届状元姓名。剑身《锁院赋》铭文照在骨片上,顿时显现出被篡改前的真实八字:这些所谓"文曲星下凡"的状元,原本命格皆是《玉管照神局》定义的"寒薄相"。
"看这个。"崔月隐的五色笔突然刺穿玉胎瓶。流出的液体在空中凝成《景佑四年验尸格目》缺失的附件:七具尸体下腹都有缝合痕迹,剖出的子宫内壁刻着《篡命咒》。她的珍珠发簪插入日晷血槽,整个仪器突然翻转,露出背面用辰砂写的《养胎十则》:"凡窃文气之胎,需以生父枕骨粉合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