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舟沉月千江泪 作品

第274章 你怀孕了吗?

裴栩君懒懒靠在沙发上,指尖摩挲着沙发扶手,眼尾微挑睨向裴砚琛:"霍衍之那位捧在心尖的小公主?白浅苏?她不是销声匿迹整整七年,连半点风声都没了,怎么突然又冒出来了?"

裴砚琛拿起一个茶杯自斟自饮着,此刻他将杯沿端至唇角,轻轻抿了一口,才慵懒说道:“也许她只是没有在外界露面而已,实际上在背后操控着全局。毕竟浅苏国际是她一手创立的,又怎么会完全撒手不管呢?”

裴栩君却依旧不愿意放弃,她突然坐得笔直,带着一丝乞求意味:“砚琛,你能不能去找那位薄子珩说一说,让他问问白浅苏,给吴氏换一位话事人?”

让她就这么放过吴晏之,她实在是不甘心。

昨天她在商宴上看着依然意气风发的吴晏之,气就不打一处来。

裴砚琛指尖在膝盖上轻轻画着圈,语气听不出波澜:“姐,别折腾了,我没这个脸去提这个要求。”

裴栩君嗤笑一声,美甲在沙发扶手上划出浅痕:“怎么没脸?我看你平时为难商业劲敌的时候挺有脸的啊。”

她又不是没见过裴砚琛不要脸的时候,他可是为了刘月,利用自己的影响力向合作伙伴提了很过分的要求。

这个时候他怎么不说要脸了?

“姐,浅苏国际可不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人家凭真本事在行业里站稳脚跟,就算我舔着脸提无理要求,人家会因为这点压力就松口?做梦!”

裴砚琛放下茶杯,实话实说着。

“说来说去,还不是因为我在你心里没位置。你呀,心里只有那个刘月,完全不把我放在眼里。咱们全家都没一个刘月在你心里来得重要。”

气得裴栩君胸腔剧烈起伏,丰满的胸脯随着急促的呼吸上下颤动,她实在是看不上自家这个恋爱脑弟弟。

“说到底这事还真就是怨你,你说当初你怎么就没把吴氏收入囊中?”

裴栩君越想越气,她都恨不得自己做裴氏的总裁,裴砚琛做事什么时候这样畏首畏尾了?

她记得自家弟弟以前可不是这个样子,现在这是怎么了?

裴砚琛交叠的右腿上,指节规律地叩击着,一声自嘲的低笑从喉间溢出,带着几分无奈与不甘:“七年前,浅苏国际就已是裴氏难以企及的高峰。这七年来,我日夜拼搏,可到头来,还是被它远远甩在身后。”

他缓缓抬起眼帘,深潭般的眸子里翻涌着莫测的暗潮,死死盯住裴栩君:“你当真觉得,这世上有谁能随心所欲地做事?”

这世上,不论任何人,总有那个人做不到的事,即便他身处高位,手握重权,名满天下,富可敌国,又如何?

“你……”

裴栩君被裴砚琛噎得半天答不上来。

她又何尝不知道裴氏非浅苏国际的对手,可她就是咽不下这口气。

那个该死的男人竟然敢背叛她,当着她的面跟殷黛那个贱人做尽苟且之事,她每每想到,就忍不住心口疼。

他怎么敢的?

裴砚琛起身走到裴栩君身旁拍了拍她的背,安慰道:“浅苏国际收购吴氏,是资本游戏。姐,别钻牛角尖了,现在暂时还动不了吴晏之,除非你雇人做掉他。”

裴栩君猛地抬头,眼底闪过一丝狠戾,随即又被理智按下去:“你当我傻?动吴晏之容易,可他背后站着浅苏国际。”

她指尖掐进沙发扶手:“白浅苏那个人,向来深不可测。我还没活够。”

裴砚琛重新坐回单人沙发,端起冷透的茶抿了口:“知道就好。”

“可我咽不下这口气!”

裴栩君突然提高音量,楼下传来裴依娜的笑声,她又立刻压低声音:“你是没瞧见吴晏之昨天那副得意样,好像我裴家成了他的踏脚石。”

裴砚琛的手机铃声突然响了起来,他划过接听,听筒那边传来刘月娇媚的声音:“砚琛,今晚回来吗?我想你了。”

他“嗯”了一声,便挂断了电话。

“姐,吴晏之的事以后再找机会吧,我还有事,先走了,今晚你帮我照看一下娜娜。”

说着也不等裴栩君再说什么,便匆匆走到玄关处,换了鞋,匆忙离去。

裴栩君望着他离开的背影,嘟囔道:“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去找刘月了?”

哎!

没想到自家弟弟这般丰神俊朗的人物也是个下半身思考问题的男人。

果然男人都一个狗德性。

午夜时分,蓝羽在半梦半醒间被喉咙里灼烧般的干渴唤醒。

她拖着发软的双腿起身,趿拉上拖鞋去摸索水杯。

就在指尖触碰到玻璃杯壁的刹那,困意朦胧的瞳孔突然剧烈收缩 —— 某种异常的寒意顺着脊椎攀爬而上,让她浑身血液瞬间凝固。

她猛地转身望向床榻边缘,当看清对面人影时,紧绷的神经才像松脱的琴弦,剧烈震颤的心总算落回原处。

松了一口气的同时,蓝羽墨玉般的眸子微微眯起,淬着冷意的目光如利刃般剜向男人覆着面具的脸:“你要干什么?”

她没有问对方是怎么进来的,以前这个男人就是随意进出她的公寓,她至今也没有弄清他是如何来去自如的。

如今再问这种问题,会显得自己很愚蠢。

今晚他无缘无故站在自己床边,她感觉自己快要被吓出心脏病了。

即便胸腔里翻涌着怒意,指尖都在克制中微微发颤,但他到底没对自己做出什么实质性的伤害行为,她仍将所有情绪都敛进那双清冷的眸子里。

阿岩站在月光里,银色的光勾勒着他面具的棱角,男人安静盯着蓝羽的身影。

他没有立刻回答,只是慢慢踱步到蓝羽身前,缓缓抬起手,指尖悬在蓝羽的手腕上方半寸,似乎想触碰又在犹豫。

“你的脸色很差。”

蓝羽猛地后退半步,内心有些反感他:“你大半夜不睡觉,闯到我的家里,无声无息地站在我的床边,就是为了来跟我说这句话吗?”

她刚刚是真的被吓到了,正暗自琢磨着自己何时有了实力这么强劲的仇家,如此优柔寡断,没有在睡梦中结果了自己。

阿岩摇了摇头:“阿羽,我只是关心你,还……有些担忧你。”

“已经分手了,关心就不必了,至于你说的担心,我不明白,我有什么好让你担心的?”

她不明白,既然提了分手,为什么还要半夜三更地来到她家。

“你恶心是……因为怀孕了吗?”

阿岩发现自从分手后,蓝羽对他的态度特别冷淡,只好直接点明来意。

闻言,蓝羽瞬间瞪大了眼睛。

原来自己生病,引起了他这样的猜想。

怪不得他看到自己干呕,会这样紧张。

大概是怕自己拿孩子绑着他吧。

“不是。”

阿岩的指尖紧了紧攥着的衣角,紊乱的呼吸声粗重了几分:“真的?”

月光从窗帘缝隙钻进来,恰好落在蓝羽绷紧的身体上。

“真的,我没有怀孕。”

男人忽然上前一步,阴影将她整个人罩住。

他抬手想去碰她的额头,却被蓝羽偏头躲开。

阿岩伸在半空的手僵了僵。

“那你为什么会干呕?是生病了吗?”

蓝羽淡淡说道:“最近没按时间吃饭,胃不好。”

阿岩的喉结滚动了一下,往前走了半步,像在丈量彼此之间的信任。

他垂落的睫毛投下阴影,却遮不住眼底翻涌的怀疑。

“胃不好?”

阿岩的声音压得很低,像淬了冰的刀片刮过玻璃:“你怎么确定就一定是胃病的原因,而非是因为……”

他不相信,虽说他们每次办事的时候都做了避孕措施,但难道就没有万一的时候吗?

她是怎么做到这么肯定的呢?

他的话还没说完,蓝羽便插话打断了他:“你不用管我是怎么确定的,我可以斩钉截铁地告诉你,我不舒服的原因绝不可能是因为怀孕。从今以后你可以把心放回肚子里,我绝不会因为孩子而赖上你,更不会借机破坏你和你未婚妻的关系。”

话落,阿岩笔直的身形微微一晃。

“你是这样想我的?”

蓝羽别过脸,月光在她侧脸切割出冷硬的线条:“不然呢?”

阿岩突然伸手攥住她手腕,平稳的呼吸陡然粗重,他俯身在她耳边,声音带着金属摩擦般的沙哑:“我从来都没有担心你会赖上我,我一直忧思的是你会随时离开我。”

他的眼里盛满哀伤:“当初你刚知道了我有未婚妻的事,我怕如果我强行将你留在我身边,会适得其反,所以我那时没有挽留你。”

他将蓝羽的身体掰得面对他:“如今你怀孕了,我是再也没有理由放你离开我的身边了。阿羽,留下来,别离开我。把孩子生下来,好不好?”

蓝羽的手腕还残留着被攥过的微麻感,她往后退了半步拉开距离,声音里凝着化不开的寒意:“我说了没有怀孕,你为什么非要这样揣测?”

阿岩站在原地没再靠近,面具后的呼吸声在寂静里格外清晰:“你最近总是恶心,吃不下东西,这些都像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