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4章 十辆面包车

“永安居”老居民楼附近的一条阴暗巷弄。与郊区别墅的开阔静谧不同，这里充斥着城市老旧区域的混乱感——狭窄的街道、胡乱停放的电动车、晾晒在窗外的衣物、以及空气中若有若无的油烟和垃圾混合的气味。 两辆不起眼的面包车如同蛰伏的甲虫，隐藏在更深的阴影里。车内气氛比之前更加凝重，空气中弥漫着一种面对未知的紧绷感。

 顾十七神色依旧冷静，但眼神深处多了一丝审慎。老旧居民楼的人员复杂性和不确定性，远高于管理严格的别墅区。他看了一眼手表，距离“电子眼”屏蔽公共监控的下一段窗口期还有十分钟。

 老鬼擦着额头的细汗，刚才对付“豹式”iii消耗了他不少精力，但他看着手中针对老旧门锁的特制工具，眼神恢复了几分自信。“居民楼的破门……比铁王八好弄……”

 毒蛇显得有些焦躁不安，不停地看着窗外昏暗的街道，生怕哪个晚归的居民或醉汉撞见他们。“妈的，这破地方，味儿真冲！赶紧干完走人！”

 “电子眼” （远程）： 声音依旧电子化冰冷，但语速稍快：“永安居7栋周边公共监控已切入循环。注意，楼内情况无法远程监控。目标单元203、504，根据近期水电能耗异常分析，内部可能装有独立通风、除湿系统，金库规模可能超预期。建议速战速决。”

 孩子们经历了第一场的“成功”和高强度行动，疲惫感开始涌现，但恐惧依旧压制着一切。被选中的几个孩子默默检查着身上更便于攀爬和隐藏工具的衣兜。

 时间到。

 顾十七打了个手势。老鬼、毒蛇以及另外挑选出的四个孩子（包括“灵猫”和“瘦猴”），如同鬼魅般溜出车厢，快速穿过小巷，融入7栋老楼的黑暗中。顾十七则留在车内，作为中枢指挥和接应，目光锐利地扫视着周围环境。

 楼洞门口是老式的防盗门，但年久失修，锁芯简单。老鬼几乎没费什么劲，只用一根稍微强化的撬棍和别子，几秒钟就“咔哒”一声弄开了。一股老旧楼房特有的、混合着霉味和油烟的气息扑面而来。

 楼道里没有灯，只有远处窗户透进的微弱月光。毒蛇拿出小手电，用布蒙着灯头，射出昏黄的光束。墙壁斑驳，楼梯扶手布满灰尘。

 “203在一楼右边。”毒蛇压低声音。

 一行人悄无声息地摸到203门口。老鬼上前检查门锁——一扇看起来相当普通的防盗门，但锁芯明显是后来更换过的，比楼洞门那个要高级不少。

 “妈的，果然是做贼心虚，换了好锁。”毒蛇啐了一口。

 “哼……样子货……”老鬼嘟囔着，再次拿出工具。这种锁对他来说，虽然比别墅的简单，但仍需费点功夫。他侧耳倾听着锁芯内部的动静，手指极稳地操作着。

 楼道里死寂一片，只有老鬼工具极细微的摩擦声和彼此压抑的呼吸声。楼上似乎传来一声老人的咳嗽，让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几分钟后，又是一声轻微的“咔哒”。

 老鬼轻轻推门，门纹丝不动。

 “里面反锁了？”毒蛇急了。

 老鬼摇摇头，用手指在门框上方和侧面仔细摸索着，果然在门框内侧顶部摸到了一个极小的、几乎与木头同色的凸起——一个隐藏的磁吸接触式报警器。如果强行破门或者不懂的人即使开了锁推门，也会立刻触发。

 “小把戏……”老鬼嗤笑一声，用一根细如发丝的金属丝小心翼翼地从门缝探入，拨弄了半晌，解除了那个简易装置。门这才被轻轻推开一条缝。

 一股更浓重的、干燥剂和金属混合的奇特味道涌出。

 屋内一片漆黑。毒蛇蒙着布的手电光扫过——客厅家具陈旧，覆盖着白布，地上有厚厚的灰尘，显然久无人居，但空气却异常干燥。

 “电子眼”的情报没错，这里有独立的除湿系统。

 手电光最终停留在客厅内侧一扇厚重的、与周围环境格格不入的金属门上。那门上没有任何标志，只有一个看起来就异常复杂的密码键盘和机械锁孔。

 “操！还有一道门！”毒蛇低骂。

 老鬼却眼睛放光，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他凑近检查那个锁孔和键盘周围的缝隙。“密码是假的……防君子的……真正的锁……在里面……是机械的……老式银行金库锁的变种……有点意思……”

 他让“灵猫”用电工胶带暂时覆盖住密码键盘可能连接的报警线路（如果有的话），然后再次投入工作。这个锁显然比之前的都更费劲，老鬼的额头再次见汗，动作更加缓慢谨慎。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楼道外似乎有脚步声经过，又远去，让里面的人心惊肉跳。

 终于，在仿佛过了一个世纪之后，金属门内部传来一声沉闷的、令人愉悦的机括转动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