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可擦写墨水

沛县衙门槐树下,项羽以鎏金钢笔敲击竹简:

 "三年不上市,骨头渣归我!"

 刘邦跷腿嗑瓜子:

 "项总监,合同比裹脚布还长,擦屁股都嫌硬!"

 萧何掀开砚台揭露墨中掺乌贼汁,晒两时辰字迹即消。

 当范增鹰眼扫来,韩信正刷浆糊防虫:

 "白蚁最啃霸王条款!"

 此刻曹寡妇端狗肉汤闯入,油渍竟将"51%控股权"晕成"5.1%零花钱"——

 项羽暴怒揪住萧何衣领质问,刘邦却捞起被药汁泡透的竹简嘬药渣:

 "哟,‘传国玉玺抵押’变‘狗肉秘方授权’了?"

 月光下墨迹深处浮出荧荧绿字:

 "项羽自愿当刘邦小弟"!

 槐树绿荫浓稠得化不开,沛县衙门的空地上,项羽手中那管鎏金钢笔在竹简上咄咄有声,每一下都像敲在刘邦膝盖骨上。

 “哒!哒!哒!”

 他嘴角噙着一丝冷冽,

 “刘季,听真了!三年之内,你那劳什子沛县狗肉连锁若不能在咸阳上市,你,连带你那帮兄弟,骨头渣都得归我处置!”

 阳光穿过叶隙,凝成金针扎在笔尖的寒芒上。

 刘邦斜倚着吱呀作响的藤椅,二郎腿晃得悠闲,瓜子皮从嘴角纷扬落下,像一场漫不经心的雪。

 “哎呦喂,我的项总监呐!”

 他拖长了调子,手指捻起一片竹简,对着光眯眼细瞧,

 “您老人家这笔墨官司,裹脚布见了都得自叹命薄。这厚度,擦屁股都嫌硌得慌!”

 他一甩手,竹片啪嗒落回桌面。

 围桌而立的萧何目光忽地被砚台边沿一点不起眼的洇湿吸住。

 他伸出指尖,小心翼翼掀开砚盖。

 刹那,一股微带腥气的墨臭扑鼻而来。

 “项总监,”

 他声音不高,却奇异地穿透了槐荫下的燥热,“某方才观墨色有异,细嗅之下,竟似掺了乌贼汁液。”

 他捏起桌角一片被日头晒了小半时辰的废简,边角处一行小字已淡得如同被饿狗仓促啃过,几乎辨不出形迹,

 “此物最惧日光,晒上两时辰,字迹便如春冰入釜……”

 话音未落,一阵阴冷的视线刮过桌面。

 范增那双淬了寒冰的鹰眼正冷冷扫视着刘邦阵营众人。

 韩信反应极快,手腕一翻,不知从哪摸出柄狗毛刷子,蘸满黏稠浆糊就朝竹简边角糊去,动作快得带出风声:

 “防虫!防虫要紧!项老您有所不知,这节骨眼上白蚁最猖獗,专爱啃那些又臭又长的‘霸王条款’。喏,糊严实点,保准啃不透!"

 “天干物燥哟——”

 一声脆亮吆喝陡然切开凝滞的空气。

 曹寡妇端着个硕大的粗陶砂锅,满头大汗地挤过重重卫兵,

 “都闪闪!热腾腾的狗肉汤,吊命的好东西!刘老哥,项大人,都来润润嗓子!”

 锅盖一掀,浓郁的肉香霸道地弥漫开来,勾得人腹中馋虫乱拱。

 近旁一个项家护卫喉结滚动,忍不住顺手抄起汤勺就往锅里探去。

 热汤刚触及勺底,手腕突兀一抖——“滋啦!”一小滴滚烫油星子,不偏不倚,溅落在项羽面前摊开的那片竹简上。

 青烟倏起!

 项羽眼角猛跳,低头看去。油渍晕开处,那触目惊心的“51%控股权”五个字,竟如冰雪消融,墨迹诡异地扭曲、涣散、重组……

 赫然变成了五个歪歪扭扭的小字:

 “5.1%零花钱”!

 “混账!”

 项羽一掌拍在八仙桌上,竹简震得一跳。

 他怒目圆睁,铁钳般的手已揪住萧何衣襟,几乎将他双脚提离地面,

 “姓萧的!这又是什么妖墨水?见油就化?嗯?!”

 萧何脸色微白,却不见慌乱。

 他掰开项羽的手指,另一手慢条斯理地从怀中掏出半个芝麻烧饼:

 “项总监息怒,且看——”

 话音落处,几粒芝麻碎屑从他指间簌簌抖落,恰好粘在竹简另一处“千匹战马”的“匹”字上。

 墨迹竟随之蠕动,那“匹”字眨眼变了模样,连带着整句成了“千根马尾”!

 “啊呀!”

 一声女子的惊呼骤然响起。

 虞姬葱白的手指正指着项羽玄色袍袖的下缘,那里不知何时蹭上了一抹墨痕。

 她指尖轻轻一触袖口沾染的墨迹,又下意识地抹过自己携带的一方素白绢帕——绢帕上,墨痕如同活了过来,迅速勾勒出一行清晰可见的字句:

 “若违约,项羽每日为刘邦高歌《征服》一曲,直至践约”。

 庭院角落,韩信蹲在虬结的老槐树根旁,指甲用力抠着粗糙龟裂的树皮,嘴里念念叨叨:

 “……娘说过……百草霜……混那三岁前的童子尿……最能固色……怎么就……”

 他眉头拧成了疙瘩。

 “让开!都给老娘让条道儿!”

 一个高亢苍劲的女声如炸雷般响起!

 只见韩母——韩信那位身形瘦小却气势悍猛的老娘——双手抱着个沉甸甸的粗陶药罐,不管不顾地撞开两个挡路的卫兵,旋风般冲到八仙桌前!

 “阿信!娘给你送醒脑汤来了!”

 “哐当——!”

 陶罐结结实实砸在铺满竹简的桌面上。

 棕褐色的药汁如同决堤之水,瞬间汹涌漫开,淹没了数片竹简。

 死寂。

 浓烈苦涩的药味霸道地侵占每一寸空气。

 众人目瞪口呆,眼珠子几乎黏在了一片被药汁彻底浸透的竹简上。

 那上面“传国玉玺抵押”六个大字,正在药汤里肉眼可见地扭曲、变形……眨眼间,赫然变成了“沛县狗肉秘方独家授权”!更奇的是,新浮现的字迹油亮如漆,乌黑深邃,仿佛刚写上一般牢固!

 “神了!老姐姐你这汤真是神汤啊!”

 刘邦最先回过神,一把捞起那块湿漉漉的竹简,竟不顾身份地凑上去嘬了一口边角的药渣子,咂摸着嘴,

 “当归……锅底灰……嘿,还透着一股子陈年韭菜味儿?”

 韩母双手叉腰,眼一瞪,声若洪钟:

 “韭菜?呸!这是俺家阿信三岁那年尿炕,褥子上刮下来存到现在的童子尿!金贵着呢!”

 哄堂大笑如潮水般炸开。

 哄笑声中,项羽的脸彻底沉了下去,比那罐底的药渣还要黑上三分。

 “咔嚓——!”

 一道惨白闪电撕裂铅灰天幕,紧接着,闷雷在头顶炸开,震得人耳鼓嗡嗡作响。

 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砸了下来。

 “快!搬竹简!快搬进去!”

 张良的喊声在骤起的风雨中显得尖利,

 “雨水一淋,墨迹串行,条款可就面目全非了!”

 庭院顿时炸了锅。

 项庄反应最快,抄起几卷竹简就往廊檐下狂奔。

 刚跑几步,怀中一卷竹简被密集的雨点砸中,

 “三年上市期”的“三”字,墨迹瞬间被水滴洇开、拉长、模糊……竟真真切切地化成了一个肿胀的“十”字!

 “天老爷开了眼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