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亲戚贷

子时！

 梆子刚响过三声，卢绾就抱着竹简冲进营帐。

 这位发小兼首席风控官，此刻像只被烫伤的竹鼠：

 "邦哥！县衙把咱们列入老赖名单了！"

 我掀开盖在身上的狗皮褥子，看清竹简上"限制高消费令"五个朱砂大字——包括但不限于乘坐驷马安车、购买精制青铜器、宴请超过三菜一汤。

 萧何的算盘珠在阴影里劈啪作响：

 "账面赤字够买下整条泗水街的狗肉摊了。"

 "慌什么！"

 我踹醒酣睡的樊哙，

 "把夏侯婴那辆破车开到后山埋了，萧何赶紧做三套假账......"

 "来不及了！"

 曹寡妇举着直播竹简冲进来，

 "热搜前十全是我们！"

 刘邦拖欠农民工工资的词条下，刑徒们正在晒吃土视频，点赞数眼看要破十万。

 三更天，卢氏祠堂烛火通明。

 我跪在祖宗牌位前，看卢绾捧着族谱如数家珍：

 "三叔公养了三百头猪，五姑妈织的麻布直供咸阳宫，七舅姥爷的狗肉连锁店......"

 "说重点！"

 我掰断供桌上的竹签，

 "能借多少？"

 卢绾突然掏出青铜镜片戴上——这厮跟萧何学了三天excel：

 "按三户联保制，预计可募集两千三百钱，年化利率......"

 "要屁利率！"

 我抓起香炉灰往族谱上按手印，

 "告诉他们，这是原始股认购！三年后按咸阳房价分红！"

 祠堂外忽然传来喧哗，七舅姥爷举着杀猪刀踹门：

 "刘季！上回你说入股未央宫项目，老子棺材本呢？"

 五更鸡鸣时，祠堂已成菜市场。三叔公的算盘珠子崩到我脸上：

 "空口白牙就要钱？拿什么抵押？"

 我解开裤腰带拍在供桌——准确说是解下樊哙的祖传杀猪刀：

 "这是冷链物流核心资产，估值五百钱！"

 "不够！"

 五姑妈扯开我衣襟，

 "听说你在芒砀山藏了三千石军粮？"

 萧何突然掀开草席，露出连夜赶制的《对赌协议》：

 "若三年未上市，沛县所有狗肉摊归各位，附赠曹寡妇独家馄饨秘方！"

 卢绾适时打开直播：

 "老铁们！见证历史时刻！沛县首单亲戚贷签约......"

 话音未落，七舅姥爷已经咬破手指往契约上按：

 "再加三条：上市后给我的连锁店冠名，每天直播吃我家狗肉，还有......"

 "把吕雉侄女说给我孙子！"

 三叔公的旱烟杆敲得供桌咚咚响。

 七日后，沛县街头出现奇观：运猪车与珠宝箱并排驶向芒砀山，扛麻袋的亲戚们边跑边喊：

 "给刘季送钱能当皇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