模糊不清的解毒丸 作品

第617章 时砂暴对经济的冲击与应对

1913 年暮春的上海,南京路的有轨电车在青铜色的沙雾里龟速爬行。先施百货的玻璃柜台蒙上了厚厚的沙层,掌柜的用麂皮反复擦拭,却擦不掉那些正在腐蚀玻璃的青铜色斑点。绸缎柜的伙计蹲在地上数着发霉的旗袍,樟脑丸的气味与沙粒的金属味混在一起,呛得人直咳嗽。

 “东家,这月的营业额还不够付房租。” 账房先生的算盘珠卡着沙粒,噼啪声里带着涩滞,“洋布行的船在吴淞口困了七天,时砂把蒸汽机的活塞都磨坏了,英国大班说要停运半个月。”

 先施百货的创始人马应彪捏着电报,指节因用力而发白。电报上,香港总行说东南亚的橡胶园被石砂覆盖,股价已经跌了三成。他突然抓起电话,摇柄上的铜锈沾了满手:“给苏州织造打电话,让他们把库存的云锦都运过来。” 马应彪的粤语混着上海话,“洋人要的是稀罕物,沙暴挡不住有钱人买绸缎。”

 伙计们七手八脚地拆开木箱,云锦的金线在沙雾里依然闪烁。马应彪突然发现,那些缠在丝绸上的沙粒,竟在阳光下排成细小的算盘珠形状。他想起昨夜在城隍庙求的签:“沙里淘金,乱世藏珍”,突然让账房把所有现银换成黄金,藏在百货顶楼的保险库里 —— 后来证明,这个决定让先施百货在时沙暴最严重的月份里,成了上海少数没倒闭的商号。

 1938 年深秋的重庆,磁器口的码头堆着小山似的空米袋。粮商老赵蹲在石阶上,看着嘉陵江面上漂浮的沙粒,那些青铜色的粉末在水里凝结成小块,堵住了运粮船的龙骨。“江科长,再调不到面粉,城里的面包房就要全关门了。” 他的烟袋锅磕着石阶,火星溅在沙粒上,竟燃起淡紫色的火苗,“军工厂的工人已经三天没吃饱了,时砂磨坏了碾米机,我们连糙米都碾不出来。”

 江浅踩着吱呀作响的木栈道,走到码头的粮仓前。门板上的铁皮已经被沙粒腐蚀出蜂窝状的孔洞,她伸手一推,锈迹斑斑的铁锁竟像饼干般碎成粉末。“让 1913 年的上海面粉厂送设备过来。” 她指着粮囤里凝结成块的面粉,那些沙粒与淀粉的混合物,在阳光下泛着珍珠母贝般的光泽,“他们的石磨是花岗岩的,比现在的钢铁碾子抗腐蚀。”

 老赵突然笑起来,露出缺了颗门牙的牙床:“石磨?那得多少驴拉啊?”

 “用嘉陵江的水力。” 江浅指着码头边废弃的水车,“让木匠把水车改成传动装置,就像古人那样,有时候老法子比机器管用。”

 当第一袋用石磨碾出的面粉运进兵工厂时,工人们发现那些混在面粉里的沙粒,竟让馒头有了奇异的韧性。军需官的记录显示,吃这种馒头的士兵,在时沙暴中的耐力比平时提高了三成 —— 后来南京实验室的分析证明,沙粒中的微量元素恰好弥补了粮食短缺造成的营养不足。

 1967 年盛夏的纽约,华尔街的电子屏被沙粒覆盖成青铜色。道琼斯指数的数字在沙雾里忽明忽暗,交易员们戴着防毒面具大喊,却盖不过自动交易机因沙粒短路发出的尖叫。美联储主席的办公室里,咖啡杯在震动中泼洒,褐色的液体在地毯上画出下跌的曲线,与屏幕上的股市走势图惊人地相似。

 “江主任,伦敦金属交易所的铜价已经跌穿地板了。” 帕克的全息影像闪着雪花点,他身后的华尔街铜牛雕像,已经被时砂镀上了一层青铜色的外壳,“时砂里的金属颗粒正在污染全球的铜矿,冶炼厂都在停工,再这样下去,电子产业要全线崩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