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血月梳影
自由女神像的火炬在暴雨中渗出金盏花汁,黏腻的液体顺着铜锈纹路蜿蜒,形如千万只爬行的梳齿。林赛的运动鞋踩过藤蔓,鞋底传来细微的咀嚼声——那些看似植物的卷须,正用锯齿状绒毛啃食她的鞋带。
“三秒前,你的左后方有呼吸声。”艾玛的机械义体突然卡住,喉管里冒出电流杂音,“不是人类……是佐伊的婴儿。”
林赛猛地转身,手电筒光束扫过火炬钢架。阴影里,某个苍白的小身影正倒挂在横梁上,三指抓着生锈的铆钉,梳齿头骨上的血管突突跳动。那双本该婴儿的眼睛里,倒映着林赛十二岁时的全家福——相框玻璃在托拉夫疗养院的火灾中碎成蛛网,此刻却完整映在怪物的瞳孔里。
“它在读取我的记忆。”林赛压低声音,拇指摩挲银梳碎片的锯齿。这是美国悬疑片里常见的“观众特权”——她知道怪物的弱点是金发,但观众早在三章前就从安娜的机械日记里读到:梳灵婴儿的脊椎连接着母株,切断金色神经束即可致命。
火炬底部传来金属扭曲声。克莱尔的深棕马尾闪过,她举着从博物馆顺来的青铜烛台,砸向正在组装梳齿炮的安娜。“杂种,你杀了妈妈的金丝雀!”她的德州口音在暴雨中炸响,这是首次暴露她在寄养家庭学会的脏话——伏笔早在第12章,艾琳的遗物里那盒写着“德州邮寄”的鸟食罐。
安娜的机械颚骨裂开,弹出带倒钩的梳齿链。克莱尔闪身时,烛台磕在女神像脚踝,露出1948年的刻痕:“玛丽的血,尼古拉斯的骨,三女同框,诅咒终局。”林赛突然想起《利刃出鞘》式的台词陷阱——三女不是指三胞胎,而是玛丽、艾琳、佐伊的母亲,三代金发女人的头骨此刻正在火炬核心共鸣。
“凯斯!”林赛冲向 sarcophagus,却看见凯斯的银发缠满金盏花藤蔓,每片叶子都在播放托拉夫疗养院的监控录像。1978年的克里斯汀修女正在给婴儿佐伊梳头,桦木梳齿上沾着的不是发胶,而是玛丽的脑浆——这是观众比主角早两章发现的秘密,通过艾玛义体里的老胶片。
“他们在等血月升至顶点。”凯斯的声音像生锈的齿轮,他的相机突然自动拍摄,闪光灯照亮火炬内部的七具金发尸体。林赛认出其中一具的樱桃发卡——那是母亲艾琳1985年失踪时的最后穿戴,头皮上的齿痕与自己耳后的疤痕完全吻合。
中央公园的直播突然切入特写:两百万金发女性同时抱头,她们的发间钻出荧光菌丝,在血月下织成发光的梳齿网络。这是《都市侠盗》式的“高风险”——如果林赛不献祭自己,纽约将变成活的梳灵祭坛。但观众知道,艾琳早在克莱尔的发梢植入了金盏花抗体,这个伏笔藏在第18章克莱尔抱怨“妈妈总往我头发抹奇怪的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