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象笔录 作品

第55章 真实或是虚假

 “部长,还有柳前辈,有件事我想告诉你们。”  切原低垂着头不敢去看前辈们的表情,他感觉心里很焦灼,愧疚、自责、恐慌,无数的负面情绪几乎要把他淹没。 

 他很唾弃想把改变未来的重担交托给前辈们的自己,但是只有他一个人的话,他真的很害怕,他很怕所有的事情还是会再重演一遍。 

 站在切原面前的幸村和柳对视了一眼,眼里都有询问的意思,但显然两人都不清楚切原想说的是什么。 

 幸村有些心疼的抱住切原,轻轻拍了拍他的背。 

 “没关系的赤也,后辈遇到了不能解决的难题,这个时候不就是要让前辈来救场的吗?” 

 虽然幸村还不知道切原想说什么,但还是要先宽慰一下后辈的心,免得现在这个心思有些敏感的后辈又陷入内耗里。 

 幸村也是下午才从柳那里得知了上一世在他离开之后发生的所有的事,他此时的心情也很乱,他甚至有一种是他把切原推向那个未来的感觉。 

 是因为他总是执着于第一,才让切原认为没拿回冠军是对不起他。 

 也是因为当初他们的无知,纵容了切原滥用恶魔化,才导致他的职业生涯被提前消耗,才让切原只能一次次的在赛场和医院来回的跑。 

 切原想把冠军拿给部长,拼尽全力断送未来,却因为越前龙马的粉丝不认可这个结果,制造了后续一系列的悲剧。 

 幸村想,是他害了切原吗? 

 “你不必自责,你没有任何错。”柳看着幸村陷入内疚的情绪里,他叹了口气,“而且精市,如果赤也知道你把那些错都怪在自己身上,他会怎么样?” 

 他会更加愧疚—— 

 他们都互相心系着对方,所以切原会愧疚没把冠军带给幸村,幸村也会自责没能保护好切原。 

 但他们都没有错。 

 幸村想去找切原,在去一年级d组的路上,就看到了切原。 

 切原也是要去找他们的,旁边还有一个被拜托帮忙带路的二年级学姐。 

 切原担心他要说的时候会有“东西”阻碍,所以他采取了一个迂回的方式。 

 “部长,去你的画室吧,我想说的事情在一个故事里,你能帮我画下来吗?” 

 幸村擅长彩画和素描,切原只是让他用简笔线条画出一些他描述的人物和场景而已,难不到他。 

 “这是一个关于打网球的故事。” 

 切原把以前有栖澪跟他说过的原着的故事讲了出来,只模糊了人名和学校的名字。 

 但那些在上一世发生过的事情都是他们真实经历过的,他知道前辈们能听明白。 

 “一个在美国长大的网球少年,在要上国一的时候被他父亲接回了霓虹,他的父亲曾经是差一步大满贯的职业选手,在霓虹这个网球荒漠里,他的父亲就是网球界的天。” 

 幸村画着人物线条的手顿住了,柳扭过头和幸村对了下视线,这个故事才开了个头,但他们已经知道切原是在说什么了。 

 只是切原为什么突然要说越前父子的故事? 

 “他被安排去他父亲以前的学校入学,那里的网球部没落很久了,规矩很死,但他们的教练似乎就是在等他的到来。” 

 “他一入学,原本的一些硬性规定,都不再是规定了。” 

 “那个网球部就是这个故事里的主角团,而那个少年就是唯一的主角。” 

 什么样的故事才能吸引更多的人去看?弱者逆袭的故事自然最容易让人热血沸腾了。 

 可是在对手实力差距那么大的情况下,要怎么更“合理”的让主角团赢的漂亮? 

 那就安排各种因果。 

 一次惨败就能让对手铭刻于心的白月光设定,甚至这个白月光的魅力能让人忘却自己的责任。 

 比赛上遇到了曾经不告而别的友人,可以因为对过去的愧疚放弃取胜。 

 但是在这个故事里,帮助对手的行为被无限美化,因为主角必须靠“实力”取胜,而不是被“让”出来的胜利。 

 所以,给主角团提供服务变成了值得称颂的“弃暗投明”的行为。 

 “因为刻画的对手有些太强了,作者就安排对手里最强的那个人,生了重病。” 

 “赤也。”幸村放下了画笔,他抬起头直视后辈的眼睛,“你到底,是想告诉我们什么?” 

 心底里有个过于荒唐的猜测,但是幸村不敢去证实。 

 切原看着幸村眼底的微颤,又看向柳紧握起来的手。 

 “在柳前辈回来的那天,我突然高烧不退,是因为我的动作被注意到了,那次高烧是惩罚。” 

 切原的声音很平静,却好像又带着一丝无力。 

 听到“惩罚”时,幸村突然感觉五雷轰顶一般,他想起了那道雷鸣声里传达出来的话。 

 这就是你私自逃离的惩罚—— 

 他从未对任何人说起过那个异象,他心底里其实早有一些猜测,但他不敢深入去想,也不敢去找证据证实。 

 因为如果那些猜想都是真实的话,那他一直以来经历的那些事,遇到的那些人,包括他自己,都算什么? 

 像个笑话!  幸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家里的,父亲依旧不在,母亲在准备晚饭,铃子在写作业。 

 羚子看到幸村时露出了笑容,她刚想出声却又咳嗽了起来。 

 “咳!咳咳咳!” 

 幸村连忙上去轻拍妹妹的背,触手的后背单薄到好似只有那坚硬的骨头。 

 三月份的天已经不算冷了,但是羚子还是不能吹太多的风,她的体弱是从母胎里带出来的,只能调养不能根治。 

 羚子这样的身体,是否也是被执笔人随手带过的背景呢? 

 父亲的忙碌,母亲愁苦,是否也是被拟订的程序呢? 

 他和他的家人,都是真实的吗? 

 幸村忽然抱紧了羚子,那力道让羚子有些不适,但她感受到了幸村突然涌出的情绪。 

 茫然、害怕、恐慌。 

 “哥哥?” 

 “莲二,你还记得贞治那孩子吗?” 

 柳家,一家人正在吃晚饭,他们家没有食不言寝不语的习惯,晚餐时也是想到什么就聊什么。 

 但是话题经常性的会蹦到那个人的身上。 

 柳从来没有往那个不切实际的地方联想过,但事实上,他们家和乾贞治家并不算世交,只是曾经的邻居。 

 而在东京的时候,父母早有搬迁的想法,只是工作一直没能调开。 

 他们住的那片小区是普通的隔间小楼,邻里的关系只能算一般,因为两家的大人都忙于工作,建交完全是两个孩子建立的。 

 所以在搬家的时候,父母是没有考虑过孩子是否有舍不得的情况的。 

 之前为什么没有觉得不对呢? 

 “为什么妈妈总是提到我在东京认识的人呢?”柳语调很平静,他抓着筷子的手却蹦出了青筋。 

 “欸?只是觉得你跟那个孩子很要好的样子,你应该很想他吧?”母亲没觉得奇怪,她只是随口一问。 

 可是妈妈,你应该没怎么接触过乾贞治的才对。 

 柳的妈妈很忙,她并不是家庭主妇,而是一名知名律师。在男女比例失调的律师行业里,她甚至比很多男律师更知名,更受民众信赖。 

 柳后来会选择律师行业,也有受母亲的影响,而母亲在律师界的人脉也让他的前路很顺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