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65章

“不是你干的?”周志高调出火灾前的监控,张赤翔戴着口罩从车库搬汽油桶的身影在夜色里格外清晰,“你牌友说你那晚老看表,每过十分钟就出去打电话。”“你儿子在倭岛发的朋友圈,正好是火灾发生时,‘终于清净了’,这六个字,要不要我给你念念?”

走廊里突然传来骚动,龙超带着群白发老人堵在门口,每个人手里都举着泛黄的照片。

有位拄拐杖的老爷爷掀开衣角,肚子上的枪伤像条狰狞的蜈蚣:“张赤翔!我这窟窿是鬼子打的!你说他们有功?那我这肠子流出来的时候,是不是也该喊‘谢谢皇军’?”

张赤翔突然用头撞向桌角,被反应迅速的特警按住。

“别碰我!”他的嘶吼声里混着哭腔,“我就是想当个大官……我爸当年就教过我,在我从小被人欺负……他们说帮我往上爬,我就信了……”

老郑拿着份新证据冲进来,是张赤翔儿子在倭奴的审讯记录。

这小子不仅帮倭奴商社搜集沈市的工业情报,还把爷爷的军功章当掉换了辆跑车。

“最绝的是这个,”老郑举起张截图,他在社交平台发了条动态:“支那猪就是矫情,当年被殖民多好。”

“支那猪?”周志高的声音冷得像西伯利亚寒流,“你儿子血管里流的,也是你说的‘支那猪’的血。”

“你在祭祖时磕头的样子,比谁都虔诚,怎么,对着祖宗牌位的时候,也说他们是‘愚民’?”

审讯室的时钟指向正午,沈市的街头突然响起防空警报。

今天是沈市沦陷纪念日,往年这时候,张赤翔都会以“工作忙”为由躲在办公室。

但今年,成千上万的市民举着鲜花涌向纪念馆,有个穿汉服的小姑娘在直播里哭:“我太爷爷的名字在墙上,第三个……他才十七岁……”

“知道为什么要拉防空警报吗?”周志高关掉警报声,“是让我们记住,有些疼痛不能忘。你办‘鬼子入侵纪念日’的时候,有没有算过,那天是三百七十二个家庭的忌日?”

他突然把份名单推到张赤翔面前,每个名字后面都标着死亡年龄,最小的才出生三天。

张赤翔的眼泪突然决堤,不是嚎啕大哭,而是像断了线的珠子默默滚落。“我错了……”他的声音碎成齑粉,“我不该忘了我奶奶说的……她当年抱着我爸躲在菜窖里,听着外面鬼子杀人……她捂了三天三夜,我爸差点被闷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