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面对愠怒的霍敬亭,卢宴珠并不感觉害怕,只是心里涩得厉害:“二爷,你很好,我也没错,只是感情的事情不是两个人都没问题,就可以走下去的,明明你已经经历过一次了,应该比我更清楚这个道理才是。”  霍敬亭怔然的望着卢宴珠,他瞳孔一缩,目光变得小心而隐忍:“夫人,我不明白你的意思,既然你认为我并没有错,为什么还说我们不适宜,是我不够坦诚,还是有其他地方做错了?你不是教我要坦诚吗?你统统都可以告诉我,我可以改。” 

 仿佛看着一个易碎的珍贵瓷器。 

 卢宴珠咬着唇,她难受的摇头:“二爷,你不需要改,我明白你无权无势能走到如今的地位很不容易,所以手段要严苛些,才能压制得了下属。我明白你为了报父仇,等不了缓慢而漫长的正常升迁,所以才会反复投效不同的势力,以求得最快站到高位为父平反。我明白事有大小缓急,牺牲几个并不完全清白的人,就能以最小代价取得胜利,于国于民都是一件无可指摘的好事。 

 二爷,你有你的处境和立场,我真心认为你并没有错,所以你不用改。而且这才是真正的你不是吗?我已经试过了,融在骨血里的东西,是没办法改的,只会徒增痛苦。 

 我不想让你痛苦,也不希望自己痛苦。霍敬亭,你真的非常好,坚韧不拔,再大的磨难都不能夺走你的志气。足智多谋,能为常人之不能为的事情。如今你位高权重又仪表堂堂,你会遇到一个欣赏你的,同样美好的女子,你们不会争吵,不会有误会,她才是与你最相配的人。” 

 旁观者清,大宴珠与霍敬亭之间的根本问题不是误会,而是她与他是背道而驰,处事风格完全不同的两种人。 

 她自己改不了,也不希望霍敬亭去改。 

 “这个她,为什么就不能是卢宴珠呢?”霍敬亭轻声问道,他是真心不解。 

 卢宴珠笑中带泪:“因为我喜欢的是同我一样不够聪明的笨蛋。”是明知不可而为之为的固执者,是宁向直中取,不向曲中求的守拙者,是破茅屋中仍念着大庇天下寒士的痴愚者。 

 霍敬亭眼眸一沉,他忽得明白过来卢宴珠先前话语中的意思,他喃喃道:“原来你知道我的过往了,难怪啊。”他蓦然抬头,目光攫取卢宴珠的身影,仿佛想把人永远困在他的视线之中,“为了一个微末不入流的官位,我费尽心机的姿态,很低贱,很丑陋吧!难怪你不喜欢。” 

 一句你不喜欢的结论,敲碎了霍敬亭所有的理智。 

 霍敬亭无视卢宴珠的摇头否认,他一步一步向卢宴珠迫近,每靠近卢宴珠一点,他身上的伪装就褪去一点:“是,我是为了留在京城,投效了对我父亲落井下石的仇人! 

 为了取得龚尚春的看重信任,我是为他出谋划策,替他党同伐异,靠着剪除龚尚春的政敌步步高升! 

 等龚尚春无用又阻了我的晋升之道后,我是毫不犹豫的背弃了他,投效到帝王门下,还把龚尚春当做投名状,用斗倒龚党换取了三品大员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