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8章

但见这女子一身宫装,应该就是皇上的后妃啊?可看样子,她难不成怀的是秦王殿下的孩子?

不过众所周知,秦王殿下被先帝下过秘药,不能生育,

前两年秦王府那进进出出了大半年的太医、以及各地名医,他们谁没有听说过?甚至有那八卦的,府上请太医的时候还特意多打听过几句,

难道那是秦王殿下故意放出来的假消息?

正疑惑间,便见上首的左斯年一手扶在兰珂身后,半撑着她的腰,而后面对着众人郑重道,

“此为母后皇太后娘娘,娘娘如今怀有身孕,是正统的先帝嫡子,自是能登基为帝。”

这话一出,朝堂上顿时一片哗然,这名怀孕的女子竟是母后皇太后娘娘!

众人都知道先帝临终之前,娶了兰霆大将军的女儿进宫为后,

只是因着先帝那时病得已经起不来床了,连封后大典都没办,之后先帝便驾崩了,

而兰霆将军的女儿也直接住进了慈宁宫,前朝后宫的,谁都没见过她是什么模样。

再者,兰珂又不愿意佩戴那些金银玉饰,她怀着这个孩子已经够沉了,不想头上再压一堆东西,

是以,如今头上除了几个固定发髻用的素簪子之外,就是几朵小巧的绒花,

别说只有母后太后娘娘能戴的九尾凤簪了,就连普通的凤簪都没带,

所以这些个大臣自然是认不出兰珂的。

但如今骤然知道了面前这位怀着身孕的女子是母后皇太后娘娘,再听到秦王之后的那些话,

众人,“……”

若说她皇上的妃子,还有可能,但先帝早在三年前就驾崩了,哪里有可能让母后皇太后娘娘现在怀孕?

秦王如此说,只是蒙上一层遮羞布罢了,实际上,大家都有所猜测……

不说两人那亲密的姿态,只说秦王殿下也不会费尽心思推举一个别人的孩子上位,

母后皇太后娘娘怀的一定是他的孩子,

而之前那些他中了先帝秘药的那些流言,也应该是他故意放出来的,

为的就是能让先帝在临终之前将摄政之位交给他,以及在最初摄政之时,让那些所谓的不能让一个异姓王摄政的‘正义之士’没话说……

还真是心机深沉,有人暗中在心里嘀咕。

当然也有那些被左斯年特赦回来的老学究,想怒斥左斯年这几乎能算的上是淫乱后宫的行为,

但当初他们被皇上和赵苏木他们流放时,左斯年对他们都有一份救命之恩在,总不能恩将仇报吧,

是以,他们犹豫半天,最终还是没有说话。

也有人心下感慨,左斯年还真是睚眦必报,当初先帝给他下绝育的秘药,即使他没真的出事,如今也要还回来,让先帝后娶的皇后怀上他的孩子,

……

不说众位大臣,就是兰珂也被左斯年这话弄的目瞪口呆,她没想到左斯年竟会让她肚子里这个还没出生的孩子当皇上,还明目张胆地说她肚子里这个是先帝的孩子,

她怀的总不能是个哪吒吧?兰珂在心中腹诽着想,

不过眼看着底下的众位大臣纷纷朝她投来打量的视线,兰珂还是有些不适应地朝左斯年身后躲了躲,

原本还想攥着他的衣袖呢,只是习惯性地朝下伸手,却扑了个空,

她这才想起左斯年现在还穿着铠甲呢,哪有什么宽大的袖子给她攥,刚想收回手,就被左斯年安抚地握住,“没事。”

柔夷突然被男人温热的大掌包裹,兰柯微蜷了蜷指尖,心下却好似真的安定了下来。

看着两人无所顾忌的亲密,或者说,是左斯年根本就没想隐瞒,宰相实在忍不住了,断然出声拒绝,

“不行,这绝对不行!”

“她怀的究竟是谁的孩子,这满朝大臣都心知肚明,你别想混淆视听,指鹿为马。”

左斯年这虽不算是明着登基称帝,但却是另类的混淆血脉,谋权篡位。

尽管宰相几乎快要揭开他盖的这层遮羞布,左斯年却丝毫没有动怒,依旧不紧不慢地道,“宰相这说的是哪里话,母后皇太后娘娘怀的当然是先帝的孩子。”

“你说是吧,宰相?”

说着左斯年抬手一扬,守在外面的兵卒随即鱼贯而入,包围了朝上众位大臣,当然也包括宰相,

而后,‘唰’的一声刀剑出鞘,

“左斯年,你以为老夫怕死吗?”宰相见状,更是怒目圆睁。

“宰相大义凛然,自是不会怕的。就是不知道宰相家中的千金是不是也有你这般胆量?”左斯年慢悠悠地说道。

甚至还有心思,低头关心地温声问了句兰珂,“站得累不累?要不要让人搬把椅子过来?”

兰珂摇了摇小脑袋,她也没站多久,况且左斯年还一直半撑着她,实在算不上累,

更何况这么精彩的朝廷争斗,兰珂还没看过呢,自是在左斯年身边,看第一视角比较过瘾。

不过左斯年威胁宰相这话,兰珂还是以为只是说说而已。

但深知左斯年手段的宰相可不会这么想,他怒目圆睁,“祸不及家小,左斯年你无耻!”

但那可是他老妻留给他唯一的女儿,身子从小就不好,前段时间还因着赵苏木的缘故,大病了一场,这让宰相怎么敢赌……

然后就又听左斯年道,“宰相可别忘了之前还欠本王一次?”

宰相唇角蠕动了几下,终是没有再说出什么来。

左斯年转头环视众人,“还有谁有什么异议?”

众人皆低头讷讷,不敢再出声说话,笑话,刀都快要架到脖子上了,谁还敢再说什么?

况且这里的大部分人原本就做好了秦王殿下要谋朝篡位的心理准备,

如今只不过是提前让还没出生的子嗣登基,还不改国号,已经很好了。

唯有一名礼部的官员颤颤巍巍地拱手出列,

“哦?”左斯年挑眉,“你有异议?”

饶是兰珂都有些佩服这位站出来的官员,刀剑都架到脖子上了,还敢说话,这是真不怕死啊。

不过兰珂才对他升起一点敬佩之意,就听那礼部侍郎连连摆手,“没有没有,下官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