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9章 我怀疑她是被拐卖的

“你被人贩子抓了多久?”

 

温穗突然问。

 

小棉浑身一颤,仿佛想起什么可怕的事,咬着唇小声说:“三天。三天他们把我关在货车里,我趁他们不注意才跑出来的。”

 

温穗没再追问,只是看了温峥一眼。

 

温峥会意,悄悄拿出手机,对着小棉侧脸拍了张照。

 

温穗目光重新放回小棉身上。

 

霍家那边估计不会轻易允许霍汀筠养什么来路不明的人,她跟温峥能调查出来的东西有限,但霍家不一样。

 

让霍家忙去,无论是谁都得被扒得干干净净。

 

温穗回到实验室,贺霜还在整理数据。

 

台灯的光描摹她精致侧脸,衬得眉眼愈发清冷。

 

“医院那边怎么样?”她头也没抬地问。

 

“还在查。”温穗脱掉外套搭在椅背上,“霍汀筠救了个女孩,背景有点复杂。”

 

贺霜这才掀起眼帘,看向她:“怎么说?”

 

“我之前遇到个女生,叫陆星晚,是陆与深的妹妹。”

 

温穗拿起桌上的水杯,跟贺霜解释了一遍和陆星晚的认识过程,接着说:“她很害怕人贩子。我怀疑她是被拐卖的,我当时差点报警。”

 

贺霜说:“你觉得她是被拐到陆家的?”

 

“是,也不是。”温穗眉梢微拧,“她经历过被拐卖,但绝对不是被拐进陆家。”

 

毕竟沈明珍只认了个儿子,没认女儿。

 

那陆星晚到底是谁?

 

还有所谓的陆爸爸,又是什么谁?

 

接下来的两天,温穗一头扎进实验室。

 

麒臻项目的下一个阶段要开始了,她得赶在年前把方案敲定。

 

直到第三天下午,手机突然急促地响起来,屏幕上跳动着“陆星晚”三个字。

 

温穗挑眉。

 

自从上次见面后,陆星晚就没有主动给她打过电话。

 

她滑动接通。

 

听筒里立刻传来陆星晚含着哭腔的声音:“温穗姐姐!爸爸他晕倒了!你能不能来帮帮我?

 

背景音里还有男人粗重的喘息声,听起来特别难受的样子。

 

“地址发我。”温穗直接拿起外套,对贺霜交代了句盯着数据,就快步离开实验室。

 

温穗赶到陆家楼下,女孩正站在单元楼门口,羽绒服的帽子拉得很低,露出的半张脸冻得通红。

 

见温穗来,她眼圈一红,拉着温穗的手就往楼上跑:“姐姐,你快看看我爸爸,他刚才还在抽搐。”

 

屋里没开灯,窗帘拉得严严实实。

 

中年男人躺在沙发上,脸色惨白,嘴唇泛着青紫色,呼吸微弱。

 

温穗摸出手机照亮,指尖刚搭上他的脉搏,就顿了顿——这脉搏的频率,很乱,而且急。

 

“必须送医院。”

 

她起身摸手机要打急救电话,陆星晚却突然抓住她的手腕,眼里满是恐慌:“不能叫救护车!爸爸他、他不想让别人知道他生病。”

 

“再拖下去会出人命。”温穗掰开她的手,不容置疑道:“除非你想看着他死。”

 

陆星晚愣住,呆呆地不知道作何反应。

 

会死…吗?

 

可是之前,不都是熬过去的吗?

 

这次只是严重一点而已。

 

她看向温穗,摇摆不定。

 

“你去拿件厚外套,我联系医院。”温穗见状,没有等她回复,就打了急救电话。

 

陆星晚咬着唇,犹豫了几秒,还是转身进了里屋。

 

温穗一边打急救电话,一边快速扫视客厅。

 

茶几上放着个空药瓶,标签被撕掉了,旁边还有个没喝完的保温杯,杯壁上凝着水珠。

 

救护车很快到了。

 

医护人员把陆爸爸抬下楼,温穗注意到他后颈有块淡褐色的胎记,形状像片柳叶。

 

急诊室的灯亮了近一个小时才灭。

 

医生走出来,摘下口罩对温穗说:“病人是服用了过量的成瘾性药物,幸好送来得及时,暂时脱离危险了。这种药属于管制类,长期服用会损伤神经。”

 

成瘾性药物?

 

温穗心里一沉。

 

她上次也被秦羽下药。

 

“他以前服用过类似的药吗?”温穗问。

 

“从身体反应看,应该是长期服用。”医生推了推眼镜,“你们家属要多注意,这种药不能突然停,否则会有戒断反应。”

 

顿了顿,医生又说:“最好还是尽快戒掉吧,这种药物会麻痹神经损伤身体。”

 

温穗站在走廊里,看着护士把陆爸爸推进病房,心里的疑团越来越大。

 

他为什么要吃那种有成瘾性的药?

 

温穗找医生要了检查报告,越看越熟悉。

 

这药物成分还有病情反应,都跟她上次被秦羽下药那次差不多。

 

抓着报告的手微微收紧,在纸上掐出痕迹。

 

说不定,就是同一种药物。

 

所以陆爸爸是怎么接触到这种药的?

 

温穗转身走向病房,刚走到门口,就见陆星晚从里面出来。

 

女孩眼圈通红,看到温穗,突然往后退了半步,像是做错事的孩子。

 

“医生说你爸爸需要留院观察。”温穗放缓语气,“你哥呢?通知他过来了吗。”

 

陆星晚的嘴唇哆嗦了一下,突然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膝盖砸在瓷砖上的声音很响,她仰着脸,眼泪顺着脸颊往下淌:“温穗姐姐,求你……求你别问了。”

 

温穗连忙伸手把她拽起来,二话不说打开门走进病房。

 

医院人来人往,陆星晚这一跪要是被人看见议论,对她名声不好。

 

走廊里的消毒水味顺着门缝钻进来,混着陆星晚身上淡淡的洗衣粉味,形成一种说不出的滞涩气息。

 

温穗把女孩放到沙发上,刚送走,她又立马双膝一弯跪了。

 

她看着女孩单薄的肩膀轻轻耸动,羽绒服的帽子滑下来,露出耳后一小片泛红的冻疮。

 

“先起来。”

 

温穗伸手去扶她,指尖刚碰到女孩的胳膊,就被她猛地躲开。

 

陆星晚埋着头,额前的碎发遮住眼睛,声音闷在膝盖间:“我不起来,姐姐要是不答应,我就一直跪着。”

 

温穗沉默。

 

半晌。

 

她蹲下身,视线与陆星晚齐平,能看到女孩冻得发红的鼻尖:“你爸爸的药,是哪来的?”

 

陆星晚浑身一颤,眼泪掉得更凶了,砸在瓷砖上,晕开一小片水渍:“我不知道,爸爸他不让我问。”

 

“那你哥呢?”温穗嗓音放得更轻,“陆与深知道你爸爸生病吗?”

 

提到陆与深,陆星晚的肩膀抖得更厉害了。她咬着下唇,牙齿在唇上硌出浅浅的印子,好半天才哽咽着说:“他……他不知道。爸爸不让告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