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同席而食

 萧柏祺却像是没听懂她的言外之意。  “无妨。”他语气随意，就像在说今天天气不错一样自然。 

 “正好，本王也有些饿了。” 

 说着，他的注意力在周围扫了一圈，像是在寻找什么。他的举动让沈清歌又紧绷起来，心提到了嗓子眼。 

 他不会是……真的要吃吧？ 

 萧柏祺见她这副紧张模样，唇边的笑意更明显了些。他伸手指了指那简陋的瓦锅，语气带着几分戏谑。 

 “私藏御膳房的食材，擅用宫中禁地生火，还……惊扰了本王。” 

 他顿了顿，故意拖长了调子。 

 “你说说，这几桩罪，该当如何？” 

 沈清歌心头一跳。 

 但看着萧柏祺那副似笑非笑的表情，她忽然察觉到了什么。 

 这似乎……在逗她玩？ 

 面上飞快地恢复了镇定。她抬眼看向萧柏祺，那双清亮的眸子里不见慌乱，反而漾起几分狡黠。 

 “王爷说笑了。” 

 她的声音恢复了平静从容。 

 “此处偏僻荒凉，若非刻意寻来，怎会‘惊扰’到您？” 

 她拿起筷子，夹了一片刚烫熟的肉，动作自然地放到自己碗里，仿佛刚才的紧张从未存在。 

 “再者，王爷既然来了，定不是为了治奴婢的罪。” 

 萧柏祺眉梢微扬，饶有兴致地看着她。 

 “哦？何以见得？” 

 沈清歌放下筷子，迎上他的目光，语气笃定：“王爷若真要问罪，此刻来的便该是宫中侍卫，而非王爷一人。” 

 她微微偏头，带着点俏皮：“王爷怕是……闻着味儿来蹭吃的吧？” 

 这话说得大胆，却又带着几分恰到好处的娇憨，实在让人无法生气。 

 萧柏祺微微一怔，随即朗声笑了起来。 

 这丫头，胆子是真不小，心思也转得也够快。 

 “好个伶牙俐齿的丫头。” 

 他也不否认，顺势拿起旁边一副干净的备用碗筷，姿态娴熟地给自己也夹了些菜。 

 “既然被你看穿了，那本王也就不客气了。” 

 他尝了一口，点了点头：“嗯，手艺确实不错。” 

 沈清歌看着他真的吃了起来，心里那点残存的紧张彻底散去，只剩下一种奇异的感觉。 

 堂堂靖王，竟真的和她在这破殿里，围着一个破瓦锅吃起了东西。 

 她偷偷观察着萧柏祺，他吃东西的样子依旧优雅，和这环境格格不入，却又奇异地和谐。 

 两人一时无话，只有瓦罐里“咕嘟咕嘟”的声响和偶尔碗筷碰撞的轻音。 

 气氛不再那么紧绷，反而生出几分难言的自在。 

 萧柏祺吃了几口，放下筷子，目光落在沈清歌脸上，带着一丝笑意。 

 “不过，你倒是聪明。” 

 沈清歌不明所以地看着他。 

 萧柏祺眼中笑意更深，慢悠悠地抛出一个问题。 

 “可你又怎么知道，本王是一个人来的呢？” 

 他说话时，目光若有似无地扫过殿内阴暗的角落，眼神深邃，仿佛这破旧的偏殿里，真的还藏着别的什么。 

 沈清歌心头猛地一紧，握着筷子的手也不由得一动。 

 他不是一个人来的。 

 那她方才那些大胆的言语，岂不是都被暗处的人听了个一清二楚？ 

 一想到无形中还有眼睛盯着，她浑身就有些不自在。 

 萧柏祺将她细微的僵硬尽收眼底，唇角那抹温和的笑意，不知怎地，竟透出几分高深莫测的味道。  “本王十七便随军征战四方，”萧柏祺的声音依旧不紧不慢，却像羽毛轻轻拂过心尖。 

 “自有仇敌无数。若时常独自一人，岂不是太不安全了？” 

 他微微侧过头，目光似随意地掠过殿梁上方，那一片几乎与黑暗融为一体的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