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6集:时光树影,上古秘闻
时光树影,执念之兽
守界之灵的石眼在昏暗的光线下微微颤动,当那枚从未来带回的时空晶核碎片被肖飞捧到它面前时,粗糙的石质眼睑竟缓缓垂下,又猛地睁开。两道浑浊的光从石眼中溢出,落在碎片上,仿佛在确认某种跨越时空的契约。
“找到了……”它的声音像是从千年古井深处传来,每一个字都带着石屑坠落的脆响,“这是时光树的骨血。”
肖飞指尖的灵力正与碎片共鸣,能清晰地感受到其中流淌的时空韵律——既像奔腾的江河,又似静止的冰川。雅玲的灵珠悬浮在半空,发出柔和的蓝光,将碎片的轮廓映照得愈发清晰:那碎片边缘泛着细碎的银芒,如同被月光吻过的刀锋,而核心处却藏着一抹极淡的绿意,像初春冻土下刚探出头的草芽。
“时光树?”月飞握紧了腰间的剑柄,她能感觉到这片碎片里蕴含的力量远比之前遇到的任何法器都要复杂,“是传说中能定住岁月的神树?”
守界之灵的石肩微微起伏,像是在叹息。它胸口那枚曾支撑时空壁垒的晶核早已碎裂,残存的碎片像凝固的血泪,此刻竟随着肖飞手中的碎片一同亮起微光。“不是定住岁月,”它纠正道,声音里带着一种近乎悲悯的疲惫,“是孕育时光。时空晶核的力量源于它的果实,每颗果实都是一个世界的时间刻度。”
雅玲突然想起在虚无之境边缘看到的景象:那些逐渐透明的花草,那些未落地便化作光点的石头。“所以修复时空壁垒的关键,是找到时光树?”
“是找到它剩下的果实。”守界之灵的石手缓缓抬起,指向自己胸口的裂痕,“我的晶核碎了七片,散落在七个时空。而时光树……它在上古神境已经枯了万年。”
石眼突然眨动了一下,一滴灰黑色的液体从眼角滑落,砸在脚下的迷雾中,发出“滋啦”的轻响,像是石头遇水融化。那是石泪,带着亿万年守护的沉重。“当年神境崩塌时,时光树的根须还在,只是结不出果实了。你们要找的碎片,或许藏在它的枯枝里,或许……被守护它的东西吞了。”
“守护它的东西?”肖飞追问。
“执念之兽。”守界之灵的声音陡然低沉,石质的牙齿摩擦着发出刺耳的声响,“神境废弃后,所有未消散的执念、遗憾、不甘都聚在那里,化成了守树的兽。它以记忆为食,以思念为巢,你们要过去,就得先过它那一关。”
话音未落,守界之灵突然剧烈地颤抖起来,半身埋在迷雾中的躯体开始剥落碎石。它胸口的裂痕猛地扩大,露出里面闪烁的微光——那是它最后的灵力。“我快撑不住了……虚无之境还在扩张……”它嘶吼着,将所有力量凝聚成一道光柱,射向身后的迷雾。
光柱穿透的地方,迷雾像被劈开的水流般退去,露出一道旋转的光门。门后隐约能看到残破的宫殿轮廓,却感受不到丝毫生气,只有一种比虚无之境更浓稠的死寂,仿佛连时间都在那里停止了流动。
“这是通往神境的通道……只能维持一炷香……”守界之灵的声音越来越弱,石眼渐渐失去光泽,“记住……执念之兽最怕的不是力量……是……”
最后几个字消散在风中,守界之灵的躯体彻底石化,化作一座沉默的石像,只有胸口的微光还在顽强地闪烁,像是在为他们指引方向。
肖飞三人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眼中看到了决心。雅玲将灵珠贴在眉心,感受着通道另一端的气息:“里面没有活物的灵力,只有……很重的悲伤。”
月飞拔出长剑,剑身映出光门的影子:“管它是什么兽,拦路就斩。”
肖飞握紧手中的时空碎片,碎片的温度透过掌心传来,像是在回应他的决心。“走吧,在通道关闭前找到时光树。”
三人同时踏入光门,身后的迷雾瞬间合拢,将守界之灵的石像吞没。
穿过光门的瞬间,一股刺骨的寒意包裹了他们,不是冷,是空洞。就像掉进了没有星辰的夜空,连呼吸都带着回音。雅玲的灵珠原本明亮的光芒黯淡了许多,只能勉强照亮周围十步的范围。
脚下是碎裂的白玉地砖,缝隙里长着灰黑色的苔藓,一踩就化作粉末。抬头能看到残破的穹顶,曾经雕刻的星辰图案早已模糊,只剩下狰狞的裂痕,像怪兽张开的嘴。远处有倒塌的宫殿石柱,横七竖八地堆着,上面爬满了透明的藤蔓,触碰到灵力就会缩回。
“这里就是上古神境?”月飞用剑鞘拨开一根垂落的石链,链上挂着的铃铛早已锈蚀,摇不出声音,“连风都没有。”
确实没有风。这里的一切都静止得可怕,连他们的脚步声都像是被什么东西吸走了,传不了太远。雅玲蹲下身,指尖触碰地面的苔藓粉末,灵珠突然闪烁了一下。
“有残留的记忆。”她闭上眼睛,轻声说,“很多人在这里祈祷,求时光树让他们回到过去……有个穿红衣的女子,每天都来,说要等她的丈夫从战场回来……”
话音刚落,旁边倒塌的宫殿墙壁后突然传来“咔哒”一声轻响,像是有什么东西在移动。月飞立刻挥剑护住两人,警惕地望去。
阴影里,一双绿色的眼睛亮了起来,接着是第二双、第三双……密密麻麻的光点在黑暗中闪烁,伴随着低沉的呜咽,像是无数人在哭。
“来了。”肖飞低声道,将时空碎片举到胸前,碎片的光芒与雅玲的灵珠交相辉映,照亮了前方的景象。
那是一头巨大的兽,身形像狮子,却长着九条尾巴,每条尾巴上都拖着无数透明的丝线,丝线上挂着闪烁的光点——那是被它吞噬的记忆碎片。它的皮毛是灰黑色的,像用凝固的悲伤织成,而最让人胆寒的是它的脸,不是兽脸,而是由无数张人脸重叠而成,时而化作哭泣的女子,时而化作怒吼的将军,时而化作微笑的孩童,每一张脸都带着强烈的情绪,仿佛要从兽脸上挣脱出来。
“执念之兽……”雅玲的声音有些发颤,灵珠在她掌心剧烈跳动,“它身上有太多人的记忆,太痛苦了。”
兽低吼着,九条尾巴同时扬起,丝线上的光点开始闪烁,投射出无数破碎的画面:红衣女子在时光树下等待,头发从乌黑等到花白;将军在战场上挥剑,却被流矢射中咽喉,最后望向家乡的方向;孩童拿着断线的风筝,站在空荡荡的院子里哭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