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屿眠 作品

17. 下药2

秋季的天总是黑的快,现在只有月亮和星星能照亮温玉前方的路。

 

行至交叉路口时,温玉还是往前院的方向看了一眼,那里灯火通明,声音洪正,应该是宴席举办的最盛的时候。

 

好不容易郎君今日回来了,温玉也不能见着他,也不能送碗醒酒汤。

 

想想还有点空落落的感觉,刚好路上又遇到一颗碍眼的小石子。

 

温玉心不爽,一脚踢飞了它。

 

“哎哟!”

 

石头落下,一个男人痛苦的呻吟声响起。

 

温玉还以为是踢中了谁连忙低头道歉:“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结果,脚步声却在身后响起。

 

温玉身形一滞,缓慢地转过头,却发现是一位卷发蓝眼,体格壮大的男子,他正迈着从容的步伐朝她走来,脸上还挂着玩味不明的笑容:

 

“我认得你!”

 

温玉眼底闪过一丝疑问,但也不想和眼前这外邦人扯上关系,低头否认道:“这位郎君,您说笑了。”

 

“我在陈府见过你。”陌生男子继续说,还从怀里掏出一块玉令牌来送至温玉的眼下,“陈禹说,要我来帮你。”

 

温玉抬眼一看,愕然。

 

这居然是陈府的令牌,拥有此令牌就可以随意进出陈府以及陈府名下所有的商铺。

 

温玉知道陈禹在与乌合做交易,但没想到陈禹为了给自己施加压迫,还专门找乌合人给自己传话。

 

既是一伙的,温玉也不能再假装什么都不知道了,便抬起头,直视那双碧蓝的眼睛:

 

那双眼睛像海一样梦幻,又似海一样深邃。

 

“你想怎么帮我?”

 

他凑近,声线磁性,像深海中的黑色漩涡,想吸引人不断地沉陷下去:

 

“我给你带来了两件物品。”

 

随即手中摊开了两个小药瓶的东西。

 

“一瓶是春药,一瓶是迷药,是我们那特产。”

 

“……”

 

温玉紧锁着眉头,怎么一天天的都是春药。

 

她不想接,退了几步:“郎君是否还有其他办法?”

 

“呵~这玩意很好的。”男子一边劝说,一边步步紧逼,接着伸出粗壮的手一把抓住温玉的手腕,将药瓶硬塞入她的手中。

 

“拿好!”男子身壮如山,力大如牛,将温玉的手紧紧攥住,一点都不给温玉弄掉的机会。

 

没有办法,温玉只能顺着他的意问:“主君想要我做什么?”

 

见她识相,乌合人嘴角微微扬起,伸手摸上温玉的脸庞:“最近,张刺史盯上我们乌合,我们需要你帮忙。”

 

“帮忙打探消息?”温玉心中微微松了口气,所幸只是打探消息和传话,并不是真要她做什么。

 

“陈禹说你很聪明又漂亮,果然。”

 

粗粝的手指重重拂过温玉的脸庞,想是在把玩什么精致的物件似的。

 

“要是张刺史不要你,我也可以收留你。”

 

“不用,我只听主君的话。”温玉掰开他粗糙的手指,“要是没什么事,我先走了。”

 

“等等!”

 

温玉身子还没往后退,直接就被那乌合人一只手给揽了过来。

 

她重重地跌落在他的怀里。

 

旋即,磁性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这次我帮你,你也得好好帮我们。”

 

说完,他就猛地张开嘴,要咬向她的脖子。

 

像海里的恶鲨,张开血盆大口,要吃掉一条小小鱼。

 

温玉瞬间惊恐,赶忙伸手去推开。

 

力量悬殊,根本推不开他,他咬得还很重,温玉疼的嘴唇都发白。

 

本以为要死了。

 

忽而,在茫茫黑夜中,那道清风霁月般的声音穿破了黑暗:

 

“住手!”

 

下一秒,紧紧抱着温玉的乌合人就被踢翻在地,温玉顺势就跌落在熟悉的怀里。

 

清新的书香味,温玉猛然抬眼,张郎君紧张的神色就明晃晃地映入眼帘。

 

是张郎君!

 

他也会为一个丫鬟而紧张吗?

 

这种情绪温玉从未在那些高高在上的人眼里见过。

 

甚至一度觉得是幻觉,所以她干脆阖上了眼睛。

 

“温玉!”

 

眼前人焦急地呼喊着,冰凉的手指摸上脖子的伤口,这才刺激着温玉醒了过来。

 

不是幻觉!

 

温玉刚还像被吸血鬼吸食干净苍白的脸立刻恢复了点血色,语气虚弱道:

 

“郎君?”

 

“我送你回去。”张清时认为温玉受了重伤,直接将人给拦腰抱起。

 

“张刺史可是忘了什么事吗?”原被踢倒在地的乌合人站起身来突然威胁道。

 

今日宫里人传旨让张郎君好生招待乌合人的,可他现在却把人踹倒,还对人不闻不问。

 

这要是传出去,会不会是说张郎君违抗圣意,会不会杀头。

 

温玉心中生出隐隐地担忧,扯着张清时胸前的衣襟,小声道:“郎君,我没事,你好好去招待他们吧。”

 

张清时低头望了怀中人一眼,虽脸色已恢复,但脖子上的伤口却不容小觑。

 

都这样了,还说没事。

 

可温玉一直在央求,他只好将她放下嘱咐道:“去找徐管家拿药!”

 

“嗯嗯。”

 

温玉点点头要走,可那乌合人依然不想着放过。

 

他在身后吹着口哨:“张刺史,你的待客之道我们乌合很不满意啊,突然又想向陛下聊聊了。”

 

“你的伤我会请大夫给你看的。”张清时转身淡淡道。

 

“身伤容易治,但心伤不容易呀!”乌合人还特意指了指自己脖子上的抓痕,“我要那位小娘子陪我一起喝酒!”

 

“我陪你不行吗?”张清时将温玉推至身后,“我这不兴什么姑娘陪酒的道理,如果我一个人不够,我可以叫十个人来陪你。”

 

“不,我就要她!”乌合人继续蛮缠道。

 

温玉见张清时袖子底下的手都紧紧攥成拳了,她不想让他为难,鬼差神使般地伸手握住了他的拳头,轻声道:“郎君,我可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