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屿眠 作品

4. 学画

张府的活很简单,只要给树浇水施肥,修剪花枝,清扫落叶就行。

 

而这样的活,熟练起来,温玉她们五个人一上午就能干完。

 

所以,一连几天下午的时候,温玉和其他丫鬟们都是在偏房渡过。

 

“一张八条!”

 

“我跟三张八条!”

 

“我不信!”

 

“你输了,给我罚她!”

 

“哈哈哈哈。”

 

轻灵悦耳的少女音从偏房内传来,她们正靠着玩叶子戏来渡过这段无聊的时光。

 

但一场游戏需要四个人,所以温玉待在屋外静静地欣赏那一朵朵红得像火一样灿烂的芙蓉花。

 

温玉不喜欢花,她讨厌这种会随时消逝的东西,和希望一样。

 

算算今日,已是她入府的第五天了,这期间张郎君一次都没有召见过她们。

 

是不是他真不行?温玉每次都会这样想。

 

不过他看起来挺高大魁梧的,不应该。

 

过多的乱想只会让温玉心烦,她觉得自己应该要再次主动出击了,平白地等待只会耗尽人的心性。

 

这次她又打算偷偷去见张郎君,可刚要出去,许欢的声音就在身后响了起来:“温玉,你去哪里?”

 

温玉转头平静回答道:“我想起后院应该有些花落了,想再去清扫一下。”

 

雨燕感慨道:“温玉姐姐,你可真是劳模。”

 

而许欢则放下叶子牌,挺胸张扬道:“等等,那我要同你一起去。”

 

温玉紧抿唇,让她一起去,岂不是就要被她发现自己在勾搭张郎君的事情了,况且她知道了肯定又要大闹一场。

 

正当温玉还在思考怎么推脱时,雨燕就在一旁将许欢拉了下来:“你走了,我们叶子牌该怎么打?你还输了这么多,一次惩罚都没有做,就想走?”

 

“对啊,我们都贴面了,就你没贴。”

 

阿莫说完就往许欢脸上贴了两张白纸条,那是她们输后要做的惩罚。

 

温玉见状笑道:“许欢,你就——这样出去?”

 

“啊!!!烦死了。”许欢气恼,但还是无可奈何地又坐回位置上,“温玉,等我赢了我就去找你。”

 

“随你。”

 

温玉淡淡地丢下这句话,就径直走了出去。

 

她们住在西院,西院离主院和后院都很远,但不是同一条道。

 

温玉只能凭借上次记忆摸索出去往主院的路,以至于不要在路上白白浪费时间,怕回去晚了,那四人都会起疑心。

 

白天的路和晚上的路感觉上有些不同,晚上是有些阴森幽静,而白天,因为周遭种的都是常青的绿植,反而给人一种春和景明的感觉。

 

温玉走在路上,紧张如鼓的心跳,也被慢慢安抚。

 

她其实根本不知道如何勾搭男人,只知道要与男人多见面就行,因为兰水她们就是这么干的,整日里要么是与大公子陈子诩在书房里玩乐,要么是晚上叫她们过去服侍。

 

温玉从不参与,所以就被他们安排了个守门的活,整天听他们怪叫的声音。

 

温玉摇摇头,撇去脑海里那些不和谐的画面,努力寻书房的影子。

 

所幸,她记忆不错,一下子就找到了。

 

为了确认是否有人在里面,她又贴耳在门旁。

 

是翻阅书本的书声。

 

温玉便再次敲响了房门。

 

“谁?”

 

“郎君,是我,温玉。”

 

“进来吧。”

 

“是。”

 

温玉推开房门进来,再将门给关上。

 

再一转身,张清时的眼神有些微微不悦地盯着自己:“温玉,徐管家没有和你说过,没什么事不用打扰我吗?”

 

“回郎君,徐管家有说过。”温玉端正地行了一礼继续道,“是因为修剪花枝的活今日已干完,所以想向郎君寻点其他活干。”

 

“这事你同徐管家交涉便好,不用什么事都直接问我。”

 

张清时温和是温和,但他非常恪守规矩,面对温玉一次又一次地挑破规矩,他就会变得很肃立了起来。

 

温玉也察觉到主子的不悦,头低得更低了些:“回郎君,我是想替郎君研磨,不知道这事要找徐管家说。”

 

语气压得很低,张清时怕女娘又要当场哭了起来,控制好自己的语气道:“算了,不知者无罪,你下次注意就行。还有,我不需要你替我研磨。”

 

这是,又要赶自己走的节奏吗?

 

温玉低着头,看着灰灰的地板,如同心间那一缕纠缠的灰团,不知该如何解。

 

“还有何事?”张清时停下翻书的手,他望不见温玉的神情,只知道她一人落寞呆在原地,仿佛是受了多大的委屈,“你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吗?”

 

闻言,温玉抬头,一双水汪汪的眼睛看着张清时:“郎君,我想学画画。”

 

“啊?”张清时有些摸不着头脑,“为何?”

 

温玉看了一眼窗台,从这能清晰地见到芙蓉花在日光下娇俏美丽的样子。

 

她不想一次一次的失败,于是又编造出一个理由:“家中母亲也喜欢花,郎君院庭里的花是最好看的,可惜母亲看不见,所以我想将花的样子画下来给她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