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0章 你家还能吃肉呢

微生苍摸了摸荀生的脑袋,“但是这种妖怪又极其胆小,怕火,所以吃人的记录还算少,甚至没有老虎吃的人多。”

荀生蹙着眉,整张脸几乎皱成一朵小菊花,“微生哥哥,刚刚那些跑来跑去的马不会就是鬼猩变得吧?”

微生苍道:“那就不知道了。”

姬玥搀着腿打哆嗦的刘竞天,刘竞天脑袋上渗出的冷汗已经被冻成了霜,极其冰脑袋,拂去了,口鼻中呼出的气里湿润,往上腾空,不一会便在眼睫上凝结了一层白霜。

刘竞天摇了摇脑袋,早知道不揽这个活了,前头不远处有屋子,刘竞天清了清嗓子,强迫自己镇定下来,道:“三位师弟,前头有房屋,我们去那里头先避避风吧,我也好与荀生小师弟讲一下如何在这秘境中修炼。”

姬玥点头应着,左右细细观察,这山下有湖,湖里的冰浪冻得结实,岸边冻了一溜的冰花,瞧着是软软绵绵,风刮来无数白毛糊糊,打的人脸生痛,冷得教人只打哆嗦。

前头小屋房顶垂下的冰锥覆了厚厚一层雪,才一会的功夫,刘竞天就已经有些冻得受不住了,想着快些将房门推开,那房门已经被冻了个结实,转瞬之间,大风卷着白毛雪呼啸而过,那房子冰花垂落,几人使了火系法力才将那门催开。

姬玥与微生苍并肩走着,紧跟在荀生身后,外头的风没什么变化,倒是开始下雪了,雪大,黏在一起,是一团团的雪绒团,飘的速度也极快,砸在脸上,融的也慢,刘竞天回头看了一眼,就他们开这门的时间,三个师弟已经被雪裹了一团。

刘竞天打着哆嗦,瞧着这房子,倒像是真的有人在住着一般,内里收拾的也算是整洁,进了门,头一间屋子没有什么家具,像是入户的院,不是正室,上头的顶封着,院子并未露天。

寒凉催使,到处都是冰花。

刘竞天冻的厉害,忍不住嘶嘶的吸着气,“这屋里也没暖和多少啊,荀生师弟,你看这环境,感应着你的灵力,是不是有一种鱼入大海的感觉?你是冰灵根,冬日的时候修行速度会提高,而这尘垚封的寒凉气充足,你可要加把劲,争取突破一小阶啊。”

荀生自从进入尘垚封便开始运转功法了,自然感受到了此处的奇妙,连忙点头应着。

正室是普通的木门,虽然上头也有些许冰霜凝结,但比起方才大门上的冰霜已经算是十分的少了。

姬玥才将门推开,瞧清了里头的场景,喉中便一阵翻涌。

天杀的!

内里入目便是一口大锅灶,一个赤裸女子哭哭唧唧,怀抱着个两三岁的孩子,锅中煮着个婴儿,远处,坐着个同样赤裸的男人,身前是一方矮木桌,站起也就才到人腿肚的位置,桌上摆着三道荤菜残盘,不知放了多久,那盘子里的汤汁都有些发黑。

男人怒骂,“你还不快点!想饿死老子啊?”

女子掩面哭着,往灶底下添着柴,怀中孩子哭了起来,惹了男人烦躁,男人猛地站起身来,将女子怀中的孩子一把夺过,往沸水锅中扔去。

姬玥一个箭步上前去接,那孩子竟直直穿过姬玥的胳膊,掉进了锅中。

那沸水溅出,孩童凄厉的惨叫片刻便止住了。

姬玥伸手去捞,那水不烫,锅里的孩子怎么也捞不起来,不知是幻影还是旁的,明明瞧着那么真实,就像是在身前,就是在眼前,他们却什么也干不了。

“贱妇!娶你那么个玩意回来,儿子也没给老子生一个,全他妈的残贱,家里衣裳就还剩了几件,全让你个贱人搭了出去,你想让老子光腚出去上工?”

赤裸的男人煮了两个孩子,现又提着方才坐着的瘸腿板凳往女子身上招呼,“贱妇,我看你就是不要脸,衣都送给别人,我一袋米麸换个什么不好,换你这败家残贱!”

“四羊他娘膀大腰粗,给家里挣了多少粮,能生养能干活,比你强了不知道多少,就她那样你还把家里的衣裳都给她,你彪啊?”

女子侧倚着墙,被打的厉害也没反抗,呕着酸水,死死盯着那口大锅,锅中水沸腾着,里头烹煮的两个孩子已经熟了,肉有些发着腥香叫她不住地呕着酸水,忽然她用力抱住了男人的胳膊,惨嚎一声,拽着他往锅里倒。

女子的力气哪有男子力气大,又是一顿毒打。

进了这屋的几人呆愣愣的瞧着,做不得任何改变,这幻象一般的东西,不知是重复曾经的过往,还是此间鬼怪戏弄人。

姬玥回头朝着三人看去。

刘竞天捂着荀生的眼睛,微生苍朝着自己摇了摇头。

这不是幻象,似乎并不能驱散。

这男人是不傻,孩子煮了吃了没多大影响,但是女人煮了吃了家里就少了一个劳动力,少了一个可以随时发泄欲望的工具,孩子没了可以再生,媳妇没了,他可没钱再娶。

墙上挂着一条年岁久的麻绳,落了许多灰,将女人绑了个牢实,外头有人砸门,男人吼道:“谁!”

外头人道:“是我啊,是我。”

男人不耐烦的将锅里早就熟了的婴儿捞出来,刀剁了几下,随手掰下一条胳膊,煮的软烂,一口啃下了半条手臂的肉。

在旁的几人不忍去看,纷纷将视线移了他处,刘竞天实在是看不下去,拽着姬玥的袖子,“师弟,咱们换个地方吧。”

姬玥偏着头,心里真是郁闷到了极点,这惨相叫他瞧见,瞧得清清楚楚,偏偏却又无计可施,外头的‘人’推了门进来,“怎么那么香啊,癞头,家里做什么好吃的呢?我家可是连麸都吃不起了,你家还能吃肉呢?”

原来这个吃孩子的男人叫癞头?

癞头火大,怒骂道:“没叫你进来,你怎么进我家来了?”

外头那人身上套着个破麻布衣裳,环视了屋中一圈,咽了口唾沫,瞧着锅里还在煮着的,“怎么说,咱也是一起长大的弟兄,分我一口吃,你也没儿子,要不你就把那个大的给我,我给你个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