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5章 彼岸之外，旧敌新生(第2页)

赵轩甚至懒得再看她一眼。

一个手下败将，已不值得他浪费任何心神。

而就在此刻，随着那“魂引血狱阵”的彻底崩塌，周围被禁制扭曲的空间渐渐恢复原状。

一缕奇异的光线从虚空中渗透出来，在赵轩面前的灰雾中，缓缓凝聚成一幅残破的、闪烁不定的画面。

画面中，一名身披皎白战甲、手持一柄仿佛由星光铸成的长剑的男子，正傲立于天地之间。

他的身姿挺拔如山，气息浩瀚如海，那张脸……竟与赵轩有着七八分相似，却更加棱角分明，眉宇间带着一股睥睨天下的霸气与沧桑。

正是他曾在记忆深处窥见过的前世之影！

而在他对面，一个被无尽黑袍笼罩的身影，散发着足以冻结灵魂的邪恶气息。

两人似乎刚刚经历了一场惊天动地的大战，周围的空间布满了毁灭性的裂痕。

只听那黑袍人发出沙哑而愤怒的咆哮，声音跨越了万古时空，清晰地响彻在赵轩的脑海里：“你不过是个外来者，一个卑劣的窃贼！凭什么插手彼岸之事，凭什么执掌轮回之钥！”

赵轩心头轰然一震，如同被一道九天惊雷劈中！

外来者？

原来……我并不是第一次来到这里！

这个念头如野火燎原，瞬间点燃了他脑海中无数零碎的记忆片段。

“你终于想起来了。”

一个沉静而复杂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赵轩猛然回头，只见玄衣不知何时已站在不远处，他那双深邃的眼眸正凝视着空中即将消散的残影，情绪复杂难明。

“玄衣？”赵轩皱眉，“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玄衣缓缓走近，目光从残影转向赵轩，叹了口气：“你看到的，是你自己。在很久以前，你曾是‘彼岸盟’最耀眼的一员，你的职责，便是与我等一同镇守此地，维持彼岸的秩序。”

“彼岸盟……”赵轩咀嚼着这个陌生的名字，却感到一种莫名的熟悉感。

他追问道：“既然如此，我后来为什么会离开？”

“不知道。”玄衣摇了摇头，眼中掠过一丝迷茫，“没人知道。只知道在一次巨大的变故之后，你选择了放弃一切，自我放逐，坠入轮回。你离开的真相，或许只有一个人知道。”

他的手指，指向了那画面中即将消散的黑袍人。

“就是他。你当年的宿敌，也是知晓一切秘密的……那个人。而他……就在这里。”

玄衣的话音刚落，仿佛是为了印证他的言语，一阵低沉、戏谑、仿佛带着金属摩擦质感的笑声，从远方的迷雾深处悠悠传来。

“呵呵呵呵……说得没错。”

那笑声不大，却像一柄无形的重锤，狠狠砸在赵轩的心脏上！

他体内的血液仿佛在这一刻都要凝固了。

灰蒙蒙的雾气被一股无形的气场排开，一道修长的黑影，缓缓从迷雾中走出。

他一步一步，走得不急不缓，但每一步落下，都让这片死寂的大地为之颤抖。

他身上穿着的，正是那记忆残影中一模一样的宽大黑袍，兜帽遮住了他的大半张脸，只留下一截苍白的下巴和一双在阴影中闪烁着猩红光芒的眼睛。

他来了。

那个与他前世激战的宿敌，那个知晓他所有过往的黑袍人，竟然真的就在此地！

随着他的走近，他兜帽下的面容在扭曲的光影中，逐渐变得清晰……那是一张赵轩从未见过的脸，陌生，却又带给他一种源自灵魂深处的、无法言喻的悸动与战栗！

一股前所未有的危机感，如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赵轩的四肢百骸！

这股危机感，远胜于面对墨九幽，甚至超越了他迄今为止遇到的任何敌人！

黑袍人停下了脚步，与赵轩遥遥相对。

他那双猩红的眸子，饶有兴致地打量着赵轩，就像在欣赏一件失而复得的珍贵藏品。

“欢迎回来，赵轩。”

他轻声开口，语气平淡得仿佛在跟一位老朋友打招呼，“或者说……我应该称呼你当年的名字？你，终于来了。”

这句轻描淡写的话，却让赵轩的瞳孔骤然收缩！

他不但认识自己，甚至知道自己的前世！

赵轩下意识地握紧了拳头，骨节因用力而发白。

他死死地盯着对方，全身的灵力都已提升到顶点，如同一张拉满的弓，随时准备发出雷霆一击。

他能感觉到，眼前的这个男人，是他平生仅见的大恐怖！

然而，面对赵轩如临大敌的姿态，黑袍人只是发出了一声意味不明的轻笑。

他缓缓抬起手，那只苍白而修长的手，没有结印，也没有凝聚任何能量，只是慢慢地、带着一种近乎典礼般的庄重感，伸向了遮挡住他面容的兜帽。

“看来，轮回让你忘记了很多事。”他幽幽地说道，“也罢，就让你看看……你当年最想忘记，也最不该忘记的，究竟是一张怎样的脸。”

他的指尖，已经触碰到了兜帽的边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