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致洛丽塔（八）(第2页)

在模糊的记忆里，陆总的妻子帮助她卸了妆，并现买了一套衣服让她换下了晚礼服。她在这位陆总的家里冲了个澡，穿好衣服后，陆夫人满眼心疼地看着她：“在我们家睡一觉再走吧？”

宫墨雨摇摇头：“我想回家。”

陆总将她送回了家，并单独叫出了妈妈私谈。

她不知道那一天妈妈和这位陆总究竟谈了什么，只是陆总离开后，妈妈紧紧抱住了她，边哭边说：“对不起墨雨，我不是个好妈妈。墨雨，你放心，我们的生活会好起来的……”

后来宫墨雨才知道那位陆总就是远近闻名的地产业富豪陆青，只是那夜的善意之后，她再也没有见过他，也无从得知当初这位富豪为什么要帮助她这样一个普普通通的小女孩。

尽管遇见贵人相助，那一夜的伤痛还是变成了入骨的烙痕打在宫墨雨的记忆深处。

午夜梦回，她偶尔还是会想起那个箍住她腰的那个男人，他像融化的蜡缠住她的身体，滚烫的蜡油烫过她的每一寸皮肤，令她动弹不得大叫着醒来。

她想原谅妈妈，可是她做不到。

她不想心疼妈妈，可是她也做不到。

在父亲抛弃她们母女远走高飞后，是做惯了家庭主妇的妈妈四处奔走借钱和打工，试图以杯水车薪抵抗巨额债务的压迫。

很多个夜里，妈妈会抱着她哭：“怎么办？我们该怎么办？”

然后又擦擦泪，说：“墨雨，你要是一夜之间长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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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好了，长大之后就能做很多事，我也不至于一个人在这手足无措。”

于是那时的宫墨雨一遍又一遍地告诉妈妈：“墨雨会努力快快长大的！”

直到那一天，妈妈告诉她，她能撑起整个家的机会来了。

只是她不知道，妈妈为她铺设的长大的道路如此残忍。

“卯兔，我因为那天的事再恨她，她到底也是我的妈妈。”宫墨雨坐在医院里沉默了很久，在心底对卯兔说。

“我没有妈妈。妈妈这个家庭角色对你们来说很重要吗？即使她为你带来了这么多痛苦，你还是不能够放弃她吗？”卯兔依然困惑，“明明如果你不救她，你自己就能解脱了。”

“可妈妈是我唯一的家人了，”宫墨雨仰头望着天花板，露出苦笑，“妈妈就是即使再恨，我也无法否认自己曾是她的血肉，即使我宁愿从未做她的女儿，却仍然会毫不挣扎地看她剔下我的骨肉的存在吧……”

“这听起来很矛盾。”

宫墨雨笑了：“你以后会知道，感情本就是一种矛盾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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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曦儿等三人挑完了书坐了过来。

林曦儿：“哎，墨雨，那天那个u盘你最后是怎么处理的？”

宫墨雨：“已经全部销毁了。”

林曦儿有些疑惑：“这些不该是重要的证据吗？这样销毁会不会太可惜？”

宫墨雨回答：“并不是所有旧事都能够被轻易提起。犯罪的人已经死了，而活着的这些女孩的生活该回归正轨，这些过去的事就应该被永远封存。”

“至少，不应该让这些照片造成下一个裴惜夏的悲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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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们在高铁站与宫墨雨告别。

宫墨雨握了握叶鸣箫的手，目光在少女们的脸上一一停留：“我很高兴认识你们，也很感谢你们不留余力地帮助我完成这个心愿。”

林曦儿笑得很狡猾：“你要是真想感谢我，下回出新专辑给我送份签名版就行！”

她看了眼陈静薇：“还有薇薇，要两份！”

宫墨雨也笑了：“原来那天叶鸣箫的两份签名是给你们俩要的。”

“那么，先暂时再见啦，既然咱们也算同事，不久的将来，我们会再见面的！”

宫墨雨依次拥抱女孩们，在她们不舍的目光里跟上了妈妈，走进了检票口。

走出高铁站时，雨后初晴的阳光从天空倾泻而下，落在叶鸣箫的脸上。叶鸣箫感到一阵恍惚，她仰起头停在原地。

小叽从她的兜帽里钻了出来，静静望着失神的她。

“小叽，我之前不是真心想和你融合。”叶鸣箫说。

“先前我一直在犹豫，在纠结，因为我知道有些选择很难有回头路，而我没有想明白，我是否真的要永远告别普通人的身份，做一个你们所说的神仙。”

小叽跳了下来，叶鸣箫双手接住祂，祂就这么站在她的掌心用纯澈的眼睛看着她。

“现在我发现，有很多事是寻常人力所不能及的，但我们不应该就此妥协，而这大概才是我们成为神仙获得非凡能力的意义吧。”

“小叽，今后请与我同行吧！我们还要用这些力量守护更多需要守护的人！”

小叽隐入掌心，叶鸣箫再度睁眼，来来往往的旅客仿佛成为按下了慢放键的电影的角色。在熙熙攘攘声被慢放拉长的人群中，她成为了最快的那一只鸟。

叶鸣箫迈开步伐，她追上前一把揽过好友们的肩，时间恢复如常。在她们讶异的眼神中，叶鸣箫明白属于她的旅途从这一刻才真正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