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1章 冻土冷灶(第2页)
“是‘噬味冰影’!”小白的源核突然从陈浩天怀里窜出来,源核上的光带剧烈抖动,“是‘味觉掠夺者’的爪牙!它们靠吸食‘情感味’活,尤其是‘温暖的记忆’,吸得越多,寒气就越重!”
老太太突然睁开眼,眼神里总算有了点活气,却满是恐惧。“它们……它们说……我们的暖是‘罪’……”她指着酒坛里的冰晶,声音抖得不成调,“说……只有冷……才不会疼……”
“放
屁!”李二牛突然吼了一声,他蹲下身,从怀里掏出个油纸包,里面是炎炎给他准备的红糖馒头,“我娘说过,再冷的天,啃口热馒头就不疼了!”他把馒头往老太太嘴边送,馒头的热气刚碰到她的嘴唇,老太太突然像被烫到似的缩回脸,眼里的恐惧更重了。
“她的‘味觉神经’被冻住了,”陈浩天按住李二牛的手,初心焰的暖意顺着他的手臂流进馒头,馒头的热气突然变得金黄,“暖对她来说,现在比冷更可怕——就像冻僵的手突然碰到火,会先觉得疼。”
他掰了一小块馒头,用初心焰烘得温热,再递到老太太嘴边。这次老太太没躲,馒头入口的瞬间,她突然浑身一颤,眼泪毫无预兆地涌了出来——不是哭,是像冰融化成水似的,顺着脸颊往下淌,滴在酒坛上,竟发出“滋啦”的声响。
“是……是红糖的甜……”老太太的嘴唇哆嗦着,眼神渐渐清明,“我……我想起我孙子了……他就爱偷红糖吃……”
酒坛里的冰晶突然剧烈转动,冒出股黑色的寒气,直扑老太太的脸。“不好!它想再冻住她的记忆!”拓跋晴儿的原初厨刃斩出一道刃气,刃气裹着初心焰的暖意,劈在寒气上,寒气“嘶”地一声缩了回去,在坛底凝成个小小的冰团。
绿蕊的生命光化作藤蔓,紧紧缠住酒坛,藤蔓上开出朵小小的“融冰花”,花瓣上的露珠滴在冰团上,冰团冒出缕缕白气。“让它尝尝‘活着的暖’!”花朵绽放的瞬间,冰团里传出声尖锐的嘶鸣,竟像只受伤的野兽。
炎炎的爱欲光织成张网,网住冰团,光网里浮现出老太太和孙子的画面:孙子趴在她膝头,她给孙子梳辫子,辫梢沾着点红糖渣;孙子背着书包上学,她往他兜里塞红糖馒头;孙子战死沙场的消息传来,她抱着空书包,把红糖撒进温泉池里……“这些暖不是罪,是你活下去的念想啊!”
光网收紧的瞬间,冰团“啪”地裂开,化作无数细小的冰碴,冰碴里飘出股极淡的“甜腥味”——那是老太太的眼泪混着红糖的味道,被噬味冰影藏了起来。
老太太突然抱住酒坛,失声痛哭。这次的眼泪是热的,滴在坛上,融化了更多的冰。“我想起来了……它们怕这些……怕我们记着热乎的日子……”她指着村西头的方向,“它们的窝……在老酒厂的地窖里……那里……那里有我们全村的‘念想酒’……”
陈浩天的传承勺舀起一捧老太太的热泪,泪水在勺里化作道暖流,流进暖泉村的土地。被泪水浸过的地方,冰层开始融化,露出下面带着点湿意的黑土,土里竟渗出丝微弱的腥甜。
“看来‘冷’再硬,也架不住‘热’的眼泪。”他看着那丝腥甜在土里蔓延,突然握紧传承勺,勺底的初心焰重新亮了起来,“老酒厂,该去会会这些‘怕暖的东西’了。”
白虎已经朝着村西头跑去,尾巴上的毛不再倒竖,反而带着股跃跃欲试的兴奋。龙鳞天的龙息吹过冰封的温泉池,池面上的冰裂开道道缝隙,露出下面清澈的泉水,泉水里竟还漂着片没被冻住的酒花。
“暖泉村的暖,不是泉水,是人心。”柳如烟的万墨归宗笔在空中写下“归”字,文字落在地上,融化的黑土里突然冒出棵小小的绿芽,芽尖顶着颗晶莹的露珠,像颗刚睡醒的星星。
老太太捧着那半块红糖馒头,小口小口地啃着,眼泪掉进嘴里,却笑得像个孩子。“我……我还能酿酒……用温泉水……”
陈浩天回头看了眼那棵绿芽,芽尖的露珠折射出阳光,竟像道小小的彩虹。他突然懂了,噬味冰影冻得住土地,冻得住酒坛,却冻不住人心里那点“想再尝尝甜”的念想——那才是最烈的酒,最暖的泉,能把任何冰都泡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