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九章 参透因果
许是因为中秋夜宴之事发生不久后，宫里又出现了鬼影之事，原本宫里每年都举办的九月九重阳宴便被取消了。虽然不用入宫，但是镇国公府也安排了出行。
九月初九登高是安国人的习俗，这一日温太夫人和安国公主林领着周璨和梁染墨去南山的青龙寺给先人续长明灯，也取登高之意。
这一日除了镇国公府之外，还有其他世家的人也往青龙寺而去。
温太夫人和周璇一辆马车，安国公主独自一辆马车，周璨则是和魏昭昭一起，镇国公府的车队就这么一路往南山青龙寺而去。周璨为了防止发生意外，调了许多府兵护送，因此一路上也算是相安无事。
到了青龙寺门前，镇国公府一行人正好同萧国公府的人遇上了，今日萧国公府只有萧国公夫人和世子来了，萧国公世子自从看见周璨同梁染墨站在一起便觉得心口郁闷，萧国公夫人非要领着他去同温太夫人和安国公主见礼，他只好努力维持着自己的笑脸，闻声同长辈们打招呼，但是当他看向周璨和梁染墨又显得有点不自然，而这不自然又恰好被梁染墨发现了。
等温太夫人、安国公主和萧国公夫人等人走在前面进了青龙寺，梁染墨则小声地开口问周璨：“世子刚才可曾注意到萧世子看向我们时那古怪的眼神？”
“看见了，不用理会，就当没看见好了。”周璨温声回道。
“嗯？”梁染墨仍是不解。
周璨见梁染墨实在好奇，便故作镇定地同她慢慢解释道：“去年你及笄礼时他也去了，宴上还同我说你长得很美，萌生了想要娶你的想法。再后来我们不是暗中合作了么，我便使了法子让他离开了京城，同时还请了萧国公夫人来为我们保媒，等他回京后发现我们两个定了亲，木已成舟，他再没有上门求娶你的机会了，所以刚才才会这般。”
梁染墨万万没想到得到的答案会是这样，她转头去看周璨，只见周璨神色正常，完全没有一丝设计别人的不好意思。
“你是故意的！”
周璨听见梁染墨的话甚至点点头肯定道：“嗯，我是故意的。”
“那看来萧世子心胸还是挺豁达的。”
从前梁染墨总觉得周璨做什么都胸有成竹，没想到他为了同她顺利成亲，居然还如此“不择手段”，明知道人家对她有意，还请了人家的母亲来替自己做媒，换位思考，她若是萧国公府世子，没有遣人打上门或者在别处给他使绊子已经可以说是极其大度了，断然不会碰上时还能好言好语的同他打招呼。她从前怎么没发现周璨竟然有如此恶劣的一面，不对，还是有的，梁染墨突然想起来在苏州温府时陈嘉向她表明心意的那一日，此人在墙角听了全程还故意同她做些亲密之举吓退陈嘉。
“我们是‘两情相悦’，他是见色起意，有什么理由来找我分说！”周璨甚至还有些理直气壮。
走前面的安国公主见周璨和梁染墨落在身后，便转头回去打趣他们：“你们夫妻两个在后面说什么悄悄话呀？”
“没说什么，就是闲聊几句。”周璨笑着回道。
萧国公夫人不知道自家小子原来还对梁染墨有意，再加上他们两个的亲事还是自己保的媒，于是便也开口调侃：“他们两个才新婚，自是浓情蜜意着，看来这媒还真是保对了！”
萧国公夫人此话一出，又无声的往萧世子身上扎了几刀，虽然他现在对梁染墨已经没有之前心思，但是心里还是挺尴尬的，于是立刻出声同众人说要后山看看先人留下来的碑刻，匆匆离开了。
等众人拜完了佛祖续了长明灯后，温太夫人和安国公主还有萧国公府夫人便去找大师讲经论道，周璨则是领着梁染墨在院里随意走走。
两人走着走着便走到了那棵桃树下，那桃树还是跟从前一样，枝丫上挂满了祈愿的红绸。
周璨问她要不要也写个愿望挂上去，梁染墨摇摇头：“不用了，我想要的我都会自己去实现的。”
其实梁染墨的回答并没有令周璨感到意外，毕竟从梁染墨的一言一行都能看出来，她同他一样，想要什么便自己去争。
那正在扫地的小僧闻言抬起头，毕竟来这青龙寺的人大多都是来祈愿的，很少有人会这么说，所以他便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看向刚刚说话的女子。
这一看，他便觉得十分眼熟，再细细回想，便想起了自己以前曾经见过她，于是便双手合十出声同她打招呼：“女施主，又见面了。”
梁染墨看下那个在树下扫地的小僧，她也将认了出来，在她刚变成梁染墨、还没有完全想起前尘往事时，梁老夫人曾带着她来上香，她在此处遇见的了这个小沙弥，只不过近三年过去，他已经长高了许多。
梁染墨也双手合十回道：“又见面了。”
周璨不知道梁染墨同这个小僧还见过，不过他也没有多问，这青龙寺的香火本就旺盛，平日里许多人来此上香，梁染墨同他见过也不奇怪。
那小僧见梁染墨也认出了自己，便又同她说起另一件事来，“不知施主可还记得小僧的师傅？”
“记得，就是当初为我解惑的那位大师。”
“正是，师傅交代了，若是再遇着你，你若还有疑便可继续找他解惑。”
梁染墨顺着他的话想起自己当时见到那个老僧，当时她还不知道为什么会频繁梦见宋云，只是隐隐觉得奇怪，前去请教时那老僧跟她说凡事都有因果，如今想来，那位大师怕是看出了她“身子”有异，于是才开解她。
时至今日，她当真是隐隐窥见了因果，应当是老天有眼，这才让她又活了过来吧。
“施主可要去见师傅？”
“不必了，等我将想做的事情都做完后再求见吧。”梁染墨如今在行之事，于天下来说不是好事，毕竟她要颠覆朝局，她要改朝换代，她不希望任何人来劝她停下，或是劝她看开，所以还是等她将想做的事情都做完后再见吧。
“咦！”那小僧面露惊讶，好像是猜到了梁染墨会这么回答。
“小师傅，你为何如此惊讶？”周璨出声问道。
“师傅交代我的时候说过，女施主可能不会这么快去寻他，但是还是让我将话转达。”
“劳烦小师傅替我谢谢大师。”说完后梁染墨便拉着周璨同小僧告辞离开了此处。
等人走后，小沙弥望着那棵桃树自言自语道：“师傅说了，凡事有因必有果，既然天意如此，执念太深的人他劝不了也不会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