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程时伯没有把女儿带回来
“祖父……”蔺行平模糊的视线看向蔺呈关,艰难呢喃出声。蔺呈关含泪看了眼自己孙子,咬紧了没了牙齿的牙龈,一声不吭看向元扶妤。
元扶妤不紧不慢道:“老管事,我的问题你若不答,我便将你家中那对龙凤呈祥送去你最喜欢去的腌臜地。想来老管事也知道,这京中与老管事有相同爱好之人,看到样貌相同的孪生兄妹,必会……”
“是你抓了我的孩子!”面色苍白的蔺行平听到元扶妤这话,情绪陡然激动,片刻他又强压下心中翻涌的恨意,双手死死扣在地面,试探与元扶妤讲道理,“二位姑娘想要什么?只要我蔺家能给的我一定不推辞,求二位姑娘莫要牵连幼子。”
元扶妤抬眉,只笑不语。
蔺行平无法平复自己急促的喘息,却还在循循善诱:“我知道,今日我和祖父瞧见了你们的脸,定然是活不成了,可我蔺家世代跟随卢氏,还算有几分薄产,只要……只要你们能放了我母亲、妻室还有我妹妹和两个孩子,我可以将家产悉数奉上!”
蔺呈关听到孙子这话,充血的瞳仁猛地瞪大。
崔四娘竟然抓了他儿媳、孙媳、孙子和两个重孙。
这崔四娘在京都之中如此行事,就不怕得罪卢氏!
哪怕当初长公主在世,也是不敢如此明目张胆针对世家啊!
“人有三百多处骨节,我这婢女手重……等碎了蔺行平所有关节,若老管事还是铁了心要为卢家尽忠不肯说,那我就只能换……你的小重孙过来。”元扶妤语声温和,“把老管事喜欢用在那些伶官幼童身上的手段,当着老管事的面,施展一遍……”
审世家这些忠仆,元扶妤最是知道该怎么审。
万般刑罚加身,即便将他们拆骨削肉,这些世家忠仆也不会透露半个字背主。
可再硬骨头的忠仆也是人,是人便有软肋……
尤其是这些有子孙的忠仆,子孙后代便是他们最大的软肋。
“你敢!”蔺行平果然沉不住气怒吼。
“畜牲!”蔺呈关声嘶力竭骂元扶妤,鲜血和话音一同从口中冲出。
锦书反手就是一耳光,尽管锦书收着力道,还是打得蔺老管事头晕目眩。
老畜牲,还有脸骂她们家姑娘。
锦书是知道这老畜牲对那些幼童都做了些什么,简直令人发指。
“该说的我都说了,蔺家人的命保不保得住,全在老管事。”元扶妤望着目眦欲裂的蔺呈关,“锦书。”
锦书抓住蔺行平的右手,在蔺行平惊恐的眼神中,将他小拇指斜着掰断……
惨叫声刺得人耳膜生疼。
蔺呈关拳头紧握,看着软塌塌垂在蔺行平手掌旁的小拇指,他紧紧咬着没了牙齿的牙龈,鲜血从他唇角不住往外溢,颈脖、额头上的青筋凸起,整个人憋得通红,泪水奔涌而出,直摇头。
锦书的动作利落,毁了蔺行平小拇指的关节,又在他更为凄厉的惨叫声中掰断了他整根无名指。
“啊!”蔺行平奋力挣扎,双脚乱踢,却被锦书踩着不能动弹,泪如泉崩,声嘶力竭惨叫着,“我祖父早已离开卢家颐养天年,他什么都不知道!求你给我们一个痛快吧!”
蔺呈关闭着眼不忍也不敢看,可那这折断骨头的声响一声接着一声,完全不给他思考缓冲的时间,孙子哭喊惨叫也一声凄厉过一声,每一声都像是在凌迟他的心。
蔺呈关睁眼,见孙子整个右手全废了,关节分离,筋肉相连,以一种极为扭曲瘆人的样子折叠在手背上。
此刻,锦书已经握住他孙子的腕骨……
全身通红的蔺行平拉住锦书的手,满目恳求:“你们要多少银子我都给,只求给我一个痛快!”
“住手!住手!”蔺呈关高呼尖锐嗓音颤抖,双腿发软颤栗不止,“停下!”
腕骨分离断裂,蔺行平痛到脑中嗡鸣,一口气憋在喉咙,脸憋得青紫,惨叫声还没喊出来,头便垂了下去。
“行平!行平!”蔺呈关老泪纵横,不知该如何是好,悲愤瞪着元扶妤,说话时血流不止,“贱人!你敢如此对我孙儿,我定会将你剥皮拆骨!”
锦书见蔺呈关没有要说的意思,拖着蔺行平走到木桶旁,在蔺呈关惊惧的目光和咒骂声中,再次将蔺行平的脑袋按入桶中。
片刻后,水桶内翻滚出血色,身子绵软的蔺行平再次挣扎,可这次右手全废,挣扎的没有上次厉害。
锦书将人从水桶中提了出来,按住蔺行平小臂和大臂,要冲着手肘关节发力……
蔺呈关怒目充血,慌张喊出声:“住手!住手……我说!”
“锦书。”元扶妤轻唤一声。
见锦书停下动作,蔺呈关急切望着奄奄一息蜷缩着的长孙,见长孙咳嗽不止紧握已瞧不出形状的右手,蔺呈关绷不住痛哭出声,涕泪交加,浑身抑制不住的颤抖,好似苍老了十岁。
不知是哭自己受苦的长孙,还是哭即将要对不起的卢家。
他后悔不已,早知道他便不贪图一时痛快,自己这把年纪死了也就死了,可却因此连累了自己的家眷。
“老管事,我还等着呢。”元扶妤不耐烦催促道。
“祖父……”蔺行平艰难抬起充血的眼望着蔺呈关,有气无力摇头。
肉体痛不欲生,可蔺行平以为,这长公主心腹这么大费周章,以如此阴毒的手段的折磨他审问祖父,一定要对卢家不利。
他们蔺家世代效忠卢家,决不可叛主。
不忍祖父再因他煎熬,蔺行平同祖父艰难笑了笑,咬住舌头……
锦书眸子一紧,上前利落卸了蔺行平的下颌,鲜血簌簌从他嘴中淌出,好歹没有让他将舌头咬断。
“行平!”蔺呈关挣扎的刑架不住作响,“行平!”元扶妤冷声道:“何必阻他,死了一个蔺行平,还有蔺行安……还有那两个孩子。”
蔺呈关满目恨意朝元扶妤看去。
元扶妤漠然看着,那瞳仁黑漆漆冷冰冰,仿佛能穿透他的皮囊将他的肺腑看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