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初次见面(第2页)

 

她唇边的笑意一收,眼睫微眨,转眼落下一滴清泪,“是我不好,不知道你不爱生人近身......”

 

她话音低落,手腕伤痕又明显,若是放在三年前,徐国公早就为她鸣不平了。

 

可今日没有。

 

他不仅没有这么做,反而还挡在那个闯入者的面前,紧张兮兮地上下打量着,“你阿姐初来乍到,又惯不爱与人近身,昭意你……别吓着她了。”

 

那个闯入者偏还假惺惺地道一句:“阿妹原是无意,父亲不必如此。”

 

徐昭意袖中的指尖深深掐入掌心,却还是恭恭敬敬福了一礼,嗓音柔和:“女儿告退。”便扶着凝露离去。

 

轻缓步声混合着雪地沙沙声,逐渐汇成一股诡怪韵律,细听如含霜雪,却又在踏入昭明苑时顷刻化水,仿佛从未存在过。

 

苑内地暖氤氲,与外界寒天截然不同。徐昭意褪下披风,随手搁在案边,指尖掠过那卷未读完的手札,却只恹恹翻动两页,便又停住。

 

凝露挥去其他下人,拿毛巾包冰块,轻轻贴在她手腕微青的地方,满面的愤愤不平,“老爷也太过分了吧!不过三年未归家,如今竟然偏帮一个外人!”

 

徐国公府不大,一共才三个院落,是徐国公发达前买的,如今官运亨通也没想着换。是以那个外室女一来,确实没地方住。

 

但这与她又有什么关系呢?

 

徐昭意感觉腕间一片麻木,便用另一只手翻阅外祖留下来的手札,这卷手扎主讲太子以及太子外家高氏一脉的兴衰演变。

 

三年前外祖逝世,梅家知晓她一人支撑国公府不易,便陆续将外祖生前批注的朝政解注送入京中,以防她在重大场合说错话。

 

思及父亲回京的缘由,她若有所思地望向凝露:“阴山同盟已成,陛下宣阴山战役的功臣归京,随行队伍极其庞大,却独独少了战役中位居首功的太子殿下?”

 

凝露爱跑至各处打听八卦,消息面极广。

 

“大家伙儿都说陛下不喜太子殿下,认为太子德行有亏,过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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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准备废太子呢!即便太子在阴山一役立下大功,陛下非但未召其归京,反而将他调往更为偏远的戎州......那可是出了名的蛮荒之地!”

 

凝露眼看着冰敷的差不多了,便将毛巾和冰块放进盆里,絮叨着转身。她还没走几步,徐昭意又唤住她。

 

“娘子怎么了?”凝露疑惑。

 

徐昭意弯眼,身上的疏离感散去,让凝露不禁呆了呆,直嚷“仙女下凡来了”。

 

她忍俊不禁,轻咳了声后道:“劳烦凝露帮我把前段时间晒干的那匣草拿过来。”

 

凝露脆声应下,转身离去。

 

徐昭意磨着手札上的行楷,“少时了了,长大未佳”几个字力透纸背,透着浓浓的不甘心和颓唐。

 

早听闻太子少时似仙人童子,长大却暴戾难驯。没想到外祖病逝前都在念着他。

 

她有些看不进手札,便将书合上,指尖无意识摩挲着书皮。

 

凝露拿的那匣草名为钩吻,乃著名毒草,微量可止痛,若是重量……

 

她抬眸望向窗外纷扬的雪,漫不经心想到师父说的后果。

 

“此物不可滥用,倘若滥用,轻则恶心呕吐,重则腹痛至幻,直至死亡。”

 

她唇边的笑意还未扬起,又倏忽想起那个女人打量她时的目光,轻视、厌恶,甚至还带着点惋惜。

 

惋惜……她需要她惋惜?

 

徐昭意生生气笑,连带着呼吸不畅,眼前渐渐发晕,刹那间回到蝉鸣声声的从前。

 

“昭意可知自己的名字打哪儿来的?”阿娘惯爱将她搂怀里,指尖轻点她的鼻尖,“就是取自建国以来咱们使用的昭意通宝!”

 

小小的昭意仰起脸,窗外蝉鸣声声,阿娘的嗓音清润如水:“你是梅家和国公府的掌上明珠,这一生想必不会有什么坎坷。阿娘不求你大富大贵,只求你如通宝一般外圆内方,明处事、正风骨。”

 

那时的她乃京城贵女头一等的尊贵,母亲是梅相之女,父亲是徐大将军,走哪儿都是被奉承的对象。

 

可惜高家倒台后,外祖也愤而辞官,梅家就此败落。若不是父亲请旨赴战场,只怕国公府也跟着衰颓。

 

徐昭意不得已独撑国公府门楣,三年来早已练就一副铁石心肠。若阿娘知晓她如今竟用所学害人,可会后悔为她取这个名字?

 

“少时了了,长大未佳”又何尝不是在说她。这般想着,心脏突然抽痛。

 

凝露再回来时,就见自家娘子斜靠在床边,似在垂眼小歇。

 

她正犹豫自己要不要上前,就见娘子乍然睁开眼,剔透的眼珠子一眨不眨望着她。

 

像个没有生气的瓷娃娃。

 

“娘子又犯病了?”她一惊,手中匣子差点不稳。

 

徐昭意抚住心口,顺手递了一本泛黄医书给凝露,“好凝露,你给我念念这个吧,念着念着我就不疼了。”

 

凝露沉默看着面前行文晦涩的医书,和自家娘子苍蝇似的小字注释,顿时头大如牛:“娘子!”

 

她泪眼汪汪盯着面前少女,却见少女柔弱苍白,垂眼低落道:“也罢,是我为难凝露了......”

 

凝露心中顿生愧疚,她一把接过医书,清清嗓子,磕磕绊绊念着。

 

朗朗诵书声伴着清淡药香,径自汇入夜晚梅林,带出一抹天青色的身影。

 

徐昭意抱着一个蛇纹匣,面带清浅笑意,翩然走向青鹿苑。

 

凝露好不容易不用念书,便打伞为徐昭意遮风雪。她左顾右盼好一会儿,终究没忍住好奇,“娘子为何要送那个贱......那位东西?她何德何能可以让娘子在半夜为她奔波!”

 

“三日前是阿娘的祭日。”徐昭意声线柔和,却答非所问。

 

凝露没听懂,但她一向看不懂自家娘子,便只闷闷回了句:“娘子心真善。”

 

徐昭意看向灯火通明的院子,笑了笑,眸底染上雪意。她掂了掂怀中的匣子,唇边笑意加深,迈步走向青鹿苑。

 

“二娘子,这是大娘子的院子......”守门婢女看向徐昭意的眼里充满为难。

 

国公爷与她们下令,任何人都不许擅自靠近青鹿苑。

 

她们不知二娘子是否算在内,便只能拦下了。

 

凝露气狠了,撸着袖子就准备上前理论。

 

她在府里积威已久,那婢女一见她动作,竟不由自主地后退一步。

 

“凝露。”徐昭意轻声唤道。

 

凝露扁嘴,不情不愿收回手,规规矩矩站到徐昭意身边。

 

徐昭意又转过头,看着那左右为难的婢女。她正准备说些什么的时候,一抹带有压迫感的黑影骤然遮住她眼前的光线。

 

她还未来得及抬头,面前的人就开口了:“既是阿妹来访,便进来吧,以后也不必拦了。”

 

是那个女人雌雄莫辨的嗓音,带着玉质的凉,幽幽罩在她的正上方。

 

与此同时,那道奇怪声音也随之响起。

 

“触发关键剧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