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一模一样
玄雪骇然欲逃,却被古决大掌拉住细腰,他的手完美契合她的腰,这让玄雪如何挣扎都无法摆脱他的控制。
就像命运,让他们二人相遇,却生生砍出这么多条道路,分歧,怨恨,与痴缠。
偏偏一直陷入昏迷的赫尘,突破桎梏醒了过来,他忍不住咳出声,被正在酝酿说辞的玄雪与面色依旧平稳却隐隐透出疲态的古决听了个正着。
玄雪不用抬眼,周身便骤然冰冻三尺,她试图拉扯住古决前进的手,却因为这样诡异冰冷的氛围而僵停。
她无法出口,古决率先甩开她,向赫尘走去,她甚至不敢转身,出口阻拦的话就这样梗在嘴边。
古决甚至不用出手,赫尘便从洞口飞出,狼狈咳嗽,吐出一大口鲜血。
玄雪强迫自己努力想着计策,她一步步走向阴晴不定的古决,扑腾重重跪了下去,她抬头,眼中带泪,如若认真看,满是疲倦。
“擅自离开是我之错,可自始至终,赫尘都没有错,难道只是他与我说了几句话,我与他有些情分,太子便要赶尽杀绝吗?”
古决听闻不由冷笑,就在玄雪揣揣不安时,身前人身蛇心的男人开口,道:“那孤问你,你喜爱他吗?”
“不。”玄雪丝毫没有犹豫的模样,某一刻让古决感到欣喜,无法述说这种感受从何而来,凉透的蛇心被她轻轻一句“不”抚平炙烤,变得灼热。
玄雪话落等了许久,未能听到他继续开口,便忍不住抬眼,直视古决冰冷面容。
“孤可以救他,但你要继续履行诺言,永远不在见他。”
古决在她抬头时,便察觉到她的视线再次落在自己身上,而不是暗戳戳观察着赫尘的安危,让他不爽,让他觉得碍眼。
他开口并不温柔,冷漠盯着前方,哪怕感受到玄雪灼灼目光,也不为所动,玄雪忍不住皱眉,但旋即想到赫尘,便忍下心中滔天的怨恨,道:“好,此番绝对守诺。”
玄雪以为这样便结束了,可未能想到,古决转头便将她囚禁了起来。
被矜怜不耐烦带回自己的屋内,从天而降的金笼,稳稳立在床塌四周,金笼框架满是隔层,隔层上摆满烛火。
星星光亮照影在大红褥被上,形成一幅诡谲的画面,玄雪不用走近,便浑身颤栗不止。
她想开口,质问古决为什么要这样对她,可他不在,从矜怜出现,他便带着赫尘消失的无影无踪。
可心口的郁结不吐不快,她把气撒到了同流合污的矜怜身上,她的神色在看到金笼后瞬间崩塌,她口不择言,偶然听过的粗鄙话全部用在同样满是怒火的矜怜身上。
起初矜怜尚可忍耐,等她快要平静,矜怜却突然爆发,挥出她贯用的蛇鞭,抽打在玄雪身上。
她忍住不后退不痛呼出声,如若出声,便是示弱,她不想也不会在这个卑微的仰仗古决而活的人族女子面前示弱,低下她高傲的头颅。
矜怜只抽了她两下,她却仿若置身火炉之中,身侧金笼上的烛火配合她的伤口,一同蚕食她的理智与身心。
矜怜离开前,只留下一句:“我不会绕了你,因为你的到来,张周才会死的。”
此时的玄雪对此不屑一顾,后来却在这句话上跌倒受伤。
她一人呆在只有火光却已经寒冷的宫殿内,感受着身体正在流失着什么,巨大的疲倦使她陷入昏迷。
“姐姐,你醒醒。”
耳边传来聒噪的叫喊,让眼皮仿若千斤重的玄雪不得不掀开眼皮,寻找声音的来源。
她唇瓣干涸,呼吸有些急促,无力看过去,猛然惊醒,急促地开始吸气。
“你是谁。”玄雪手指蜷缩,紧握住床柱,骇然盯着与她相似,不,是一模一样的女子。
那女子见她醒了,展颜笑了起来,玄雪瞪大双眼,防备看着那女子款款向她走来。
眼看着女子就要触碰到她冰洁手臂,玄雪心跳不止,出声制止这女子脚步。
鬼使神差问她:“你是谁?”
这女子却隔着金笼贪婪地将自己粗糙手指轻轻伸进玄雪宽袖里的白嫩肌肤上。
“嘶。”玄雪觉得刺痛,那女子听到她的痛呼,瞬间抽出手指,战战兢兢问她:“你痛吗?”
语毕抬手嗅闻起自己手指,道:“姐姐,你流血了。”
玄雪听着这阴森声,不免开始颤栗。
“你到底是谁?”近距离看,面前的女子容貌更加清晰,她的眼下有一颗红痣,摇曳的烛火随着这颗痣一同引入玄雪眼帘。
她不由后退起来,为何这般相似,她忍不住又问,大声斥责:“说话,你到底是谁。”
面前的女子眼眸闪烁,玄雪的脆弱与怒火她纷纷看在眼里,像个狡捷的狐狸,遇到懦弱的人,狐狸便会更加狐假虎威。
女子不再害怕,终于开口,“我是虞娘,你是谁?”
“虞娘,”玄雪在心中默念,所以她也是人。
玄雪不得不承认,虞娘开口说话后,她心中的害怕稍减,不是妖就好,不是天外来客便成。